二层清静，抬头便能望见高高悬挂的皎洁明月。

沈域和阮暮川本就是因为苏以寒来他们才来凑这个热闹，自然而然的跟上了二层。

沈欣瑶见人都走了，她没那个大病真要跟那些姑娘们比美比舞，跟着跑了上来，顺了一把琴，让随行的姜家奴仆搬上二层。

“苏以寒！”沈欣瑶心里依旧记挂着之前苏以寒披只夸韩蕊霜不夸她：

“本小姐也会抚琴，你记得夸我啊！”

苏以寒缓缓走近沈欣瑶，阻止住沈欣瑶要抚琴的手：

“我来。”

苏以寒在垫了垫子的椅子上坐下来，摘下了斗笠，让桃椿拿在手心。

长时间戴着斗笠，之前梳理的好好的发被打乱，几缕碎发调皮的迎风贴在苏以寒脸颊。

苏以寒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流露出了动听悦耳的声音。

苏以寒询问沈欣瑶：“我给你伴乐？”

“好……好啊……”沈欣瑶磕磕绊绊的答应。

沈域和阮暮川自觉的让出空位给二人。

苏以寒弹了一首《丹橘》

舒缓的前调温柔似水，沈欣瑶一袭橘粉的裙裳，伴随着流动的琴音缓缓动作，身段窈窕，腰肢柔软。

——江南一带生长的丹橘，经过了寒冬仍然枝叶葱绿，花蕊娇嫩。

沈欣瑶的舞中，不缺乏力量，更有柔和的美感。

琴音由起初的柔和转为寒冬一样的凌冽，具有攻击性，再化为绵软的春风，颤颤巍巍的在大雪消融后的土地钻出它那娇美的模子。

沈欣瑶以连续的转圈收尾，裙子转成了花的形状，月光下的笑脸充斥着一股子铮铮傲骨。

苏以寒认真的垂眸抚琴，纤长的睫毛轻颤。

一层的宾客及舞女被上层的动静给打断，不见抚琴人，只见那伴月起舞的人儿。

一曲结束，天边炸裂烟花的响声，五颜六色的烟花交织绽放，把天填满，又如流行一般，划过天边，一点一点化为乌有。

火光四射，犹如春光乍泄。

沈域不知何时移到了苏以寒身后，微微弯腰，伸手在琴上勾了下。

耳畔传来沈域的声音，有些低哑的，温和的，听在耳中，仿佛山涧清溪：

“苏以寒，你会和丹橘一样扛过冷冽的寒冬，在一年复一年的春日绽放你的美好。

沈域勾了下唇：“是沈域说的，是沈域保证的。”

——

在扬州尽心的玩了数日，返京的日子提上了日程。

姜庭宣吵着嚷着要随苏以寒去京城玩，兰浅思虑后发现：

“庭宣留在扬州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像个废人，不如随他去吧。”

少年人心中总有远大抱负和信仰，与其束缚管束着害怕他受到半点伤害，惹的众人心里都不快，不如放他去吧，放他纵情的玩耍。

扬州地方不大，他总要去看看别的地方的。

姜庭宣听着自家阿娘的“废人”不大高兴，但能跟着表妹去京城玩顿时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