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宜三十有八,久居上位的气场镌刻着对万物睥睨的不屑,眉眼蕴藏的霸道清冷,比她那个保养得当的妈妈还要重上几分。
听了华嘉的话, 她第一反应不是惊讶和生气,而是觉得母亲傻的可爱, “您这话说着真简单, 就像是让我趁着哪个阴天,把太阳搬回家攥手里。”
华嘉自然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 又开始念叨她的惯用台词,“真是可恨。你要是个儿子, 我还用整天提心吊胆怕你被那小子抢了位置。”
陈今宜知道母亲芳龄守寡,恨自己不是儿子已经成了她的心病。
一千万句话,都能被华嘉绕到“儿子”上。
“不过,自从那件事后,几年来陈京澍都病恹恹的,也不枉我筹谋。”
闻言,陈今宜眉心皱到了一起,“妈,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我现在就得走。”
华嘉即刻落下泪,“讨债鬼,一说那些事你就跑。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陈今宜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飒落的女人突然转身直勾勾盯着华嘉眼睛,似是而非说了句,“为了我,就别再玩跳跃于法律边缘的游戏。你女儿只精于商道,但凡让二叔抓到半根线头,能整死我们。”
“陈今宜,你别忘了,你娘是为你守寡三十五年。”华嘉吓得止住了泪,又立刻端起长辈架子道。
这话总能戳中陈今宜软肋,“妈,我自然有办法应对,但绝不是你背后的那些招。”
华嘉没好气,“你就一根筋的招。不结婚只为华仁付出青春,努力那么久,还是比不过人家生了个儿子。”
“”
“你爷爷”
陈今宜咂舌,“这不是我的象湖院,你说话注意点。”
华嘉刚想一吐为快发牢骚,又憋回到肚子里。
“咳咳”陈京澍直等到母女俩聊完了天儿,才让褚言推着轮椅走过“方圆天地”小禅房。
看到陈今宜正准备走的架势,问了句,“大姐不吃了午饭再走吗?”
陈今宜瞧着他面色苍白,形态羸弱,只态度淡淡道:“你陪爷爷吃就好,万襄招商部那边有个跨国会议。”
“你和他说那么多干吗。”华嘉语气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陈京澍手掌攥拳,抵在唇边又咳了几声,心脏像是都要碎了,“那大姐再见,我就先回了。”
褚言这才推着陈京澍径直离开拱门,去往餐厅方向,“去餐厅又不是就这一条路,干吗非要来你大伯母面前讨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