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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述连抽纸巾擦眼泪都忘记了,怔怔地望着那份文件。

他知道那份文件,降谷零曾跟他提及过。

签署那份文件,意味着要隐姓埋名很长一段时间。它也意味着分离,在组织尚未解决的日子,要顺利脱身,就不能再以任何方式与组织有接触。

降谷零是“波本”,签了它,一旦被公安送走,他就会见不到零哥了。

鹤见述并不知道,签了这个协议也不会被强制送走,以他的实力也不至于到改名换姓的地步,最多是将来匿名上法庭提供几条组织的证词。

他真的单纯地认为:证人保护计划,就是从签署的那一刻起要远离东京、远离降谷零。

所以哪怕降谷零跟他提过几次,鹤见述始终以“我是个横滨人,组织管不到横滨头上,而且我也没有在明面上与组织有接触”为理由,拒签这份协议。

可是……

被自己多次拒绝的协议,会让他被迫离开降谷零的协议,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

“阿鹤——手帕来了!”

降谷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迅速接近。

鹤见述的眼睛酸涩不已,一眨眼,眼泪就滴落在证人保护计划上面,将纸张打湿了一个角。

男人举着温热的手帕,轻柔地贴在少年的面颊上。他扶着少年的肩,将他转向自己。

“怎么了,在看什么?”降谷零一边问,一边凭借身高优势,越过少年的头顶往下看。

那里放着一份被眼泪打湿的证人保护计划,公文包虚掩着一盒纸巾。

是来拿纸巾擦眼泪,结果不小心看到了文件吗。

降谷零没有在意,随意一瞥后就收回视线,专心地用温热的手帕一点点擦干少年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