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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1年的开端,在跨年度零点时,奥尔对着星星许愿:“希望来年是和平的一年吧。”

然而,他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西大陆上四国边境蓄势待发的几十万军队,绝对不会是摆设。

远离战场的诺顿国内,也发生了麻烦,这还得感谢那个什么解放奴隶人权组织做的孽,他们彻底激发了解放奴隶和平民的矛盾。

国王虽然惩处了不少贵族,那些找事的年轻贵族甚至因此失去了继承权,这成功震慑住了上层,可下层的人连“有贵族老爷们倒霉了”这件事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了。所以那件事造成的涟漪,依然在市井中间扩散。

在暴动发生之前,解放奴隶和平民的矛盾其实不大。

工厂招工没能被招上,也是很公平的没被招上,大多数工厂不会肤色选人,只看够不够强壮,是不是熟练工,压迫是平等的。

外来的解放奴隶虽然确实更难找到糊口的方法,但他们自己也很明白,那是他们不熟悉本地情况导致的。他们假如跟在平民身后学习,平民也不会驱赶,甚至有些心地善良的平民,还会教他们。

可是在解放奴隶闹出暴乱的事情后,很多工厂都开始优先,甚至抬价招收平民了。这可不是他们为奥尔打抱不平,纯粹是工厂主担心,他们的工资给不够,或者是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原因,解放奴隶也给他们来个暴动。

他们可没有鱼尾区警察局那么强悍,这事发生在他们身上,那是要家破人亡的。

那些曾经对解放奴隶友善的平民们,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都听说了,这些解放奴隶是怎么去糟蹋东西,又是怎么威胁鱼尾区的警察,怎么污蔑“那个蒙代尔先生”的。

一些得到过蒙代尔企业,与鱼尾区人帮助的平民,甚至对于这些解放奴隶的态度,直接变成了敌对。不与他们说话,不卖给他们东西,拒绝将房屋租给他们,会在解放奴隶路过的时候,在他们的背后吐口水。

解放奴隶一开始是有些羞愧的,但是当这种事遇见多了,他们的生活也受到越来越严重的影响时,他们就开始不忿了——有罪的人已经被抓住了,他们绝大多数根本没参与这件事,凭什么别人做的错事,却要他们承受代价?或者诺顿人其实只是借题发挥,他们根本就是看不起解放奴隶吧?

虽然,国王一开始弄出“解放奴隶”这个东西来,就没怀什么好心思,也没想着让这些古铜人融入真正的诺顿帝国平民阶层,解放奴隶完全是诺顿平民的缓冲垫。

当平民们觉得生活过不下去了,那么只要指着解放奴隶说,“看,有人比你们还惨。”他们就会再次提起生活的信心。

可现在双方矛盾越发尖锐,一月刚过去一个礼拜,就爆发了几场诺顿平民与解放奴隶的总人数加起来在五十人以上的斗殴。警察其实很公正了,所有参与者都要被拘留五日,但因为几乎每次斗殴的起因,都是解放奴隶偷东西,所以解放奴隶那边当然要惩罚更严重。

可解放奴隶现在没工作,没住处,卖身都比诺顿人便宜至少一半,在寒冷的诺顿的一月,他们不偷东西怎么活?

但他们越偷东西,越打架,越没人敢雇佣他们。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现在虽然只是索德曼的解放奴隶与平民矛盾变得尖锐,但作为首都,很快索德曼的情况就会蔓延向全国。

目前这种程度的矛盾,该是几年,甚至十几年以后,最初的解放奴隶在诺顿安置下来,才能发生的。而不该是在随时都会面临着战争的现在,这拖慢了诺顿征兵的脚步,甚至让国内的保守派越发占据了上风。

——毕竟出兵就代表着青壮年都离开家乡,把女人孩子和老人跟一群随时都要爆发的解放奴隶放在一块。谁会放心?

奥尔去年的处置,是在尽量淡化这件事,那些逮捕的解放奴隶与商人,后来也全都让人送去了钱德勒的家——既然最重要的人已经被带走了,留这些喽啰有什么用?白吃警局的饭吗?

后来有人给他送来了五万金徽和几处房产,奥尔随手就给了里瓦斯,反正他不嫌钱多。

鱼尾区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对解放奴隶产生了反感。即使那天他们和解放奴隶一块儿跳舞了,但那也是因为“先生要我们和他们一块儿跳舞”的。

奥尔通过居委会告诉给了大家,不是所有的解放奴隶都参与了那些糟糕的事情,他们也只是被利用了,并且也已经认清了自己的错误。但有些事不是说教能解决的,奥尔只能雇用了一些解放奴隶作为鱼尾区的清洁环卫人员,希望双方能够慢慢理解,不过这个速度确实太慢了,完全赶不上外界双方关系的恶化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