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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甚至都有点激动呢。”

奥古斯丁嘀咕着,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呢?

从他被打了脑子,字面意义上的那种。虽然四年前的事情有些难查,尤其这件事的关系人,还都是血族,但奥古斯丁还是查到了那位唐德尼·布莱特,奥尔到达警局之后的第一位前辈和老师。

奥古斯丁确定他死了,甚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鱼尾区光明教会的福利墓地里,四年前的某个夜晚,一个被马车撞死的无名氏酒鬼,他和其他无数个无名氏一样,被烧成灰装在纸盒里,埋进了墓地的角落,再过两年,掩埋他们的地方会被重新翻开,埋进新的纸盒。

呃,也可能不会,毕竟现在鱼尾区人的生活情况越来越好了,最近两年那种无名氏尸体几乎绝迹。

总之,这个人本该成为奥尔维茨卡步入现实世界后的第一棵大树的,可是没有。

因为他本身经历过了一次死亡,看清了很多事,还是……

“你确实已经死过了一次,然后,又复活了吗?那么,重新站起来的到底是谁呢?”

复活,在宗教里从来都是很两极分化的事情,与神祇相关的复活当然就是神圣的,和恶魔相关的就是邪恶的。奥古斯丁是圣堂骑士,奥尔是血族王储,那么奥尔的复活当然是……

“神迹,还是……神本身呢?”奥古斯丁的眼睛越来越亮。

活得够久总是很有意思的,比如他知道安罗娜女王的出现,其实带着一些“神奇”的色彩,那个女孩儿也是在一次骑马从马背上跌下来后,突然从一个只知道享乐的蠢姑娘,变了个样子。

前者就算改变,也最多是变得如诺顿帝国海伦娜一世类似的政治强人。可她,却变成了一个科学家——这个词甚至是她自己最先发明出来的。

她改变了世界,而据奥古斯丁所知,在她之前,其实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那些人或者被指为恶魔死于酷刑,或者被指为圣徒埋骨于某座大教堂之下。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本本,假如奥尔看见了上面的内容,就会知道,这是他给血族的小册子,以及在鱼尾区教导的夜校政治课程的综合版本。这本小册子的内容全部是手写的,而且上面有着多人的笔迹,甚至有些血迹。

现在,他将这个小册子在一边的烛火上点燃了。

“神,竟然真的一直未曾放弃这个世界吗?原来……我竟也期待着一位善神……或者说,比起毫无技巧的毁灭,创造,反而让未来变得更加绚丽多彩。反正毁灭随时都能做。”

小册子彻底燃烧成了一团橘色的火焰,奥古斯丁没有扔掉它,而是张开手掌,让火焰在他的掌心上跳舞,直到彻底化成一团黑色的灰烬。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在整座修道院里回荡,坐在大厅里的修道士们,瑟瑟发抖地开始祈祷。

奥尔匆匆忙忙地走在街道上,现在是黄昏了,如果再暗一点,他就能直接飞了,现在只能用跑的,希望跑出这片葡萄田,能够快点找到出租马车。

突然,奥尔脚底下一滑,稳住了脚步的奥尔,却不得不停下来站了一会儿。他感觉后脖颈一阵发麻,就像是有谁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猛看一眼,然而他又很确定,没什么人看着他。

不会是奥古斯丁又在发什么神经吧?这种距离,也只有他能让奥尔产生这么强烈的反应了。

这种病娇在二次元的作品里看着很萌,但在现实中碰到,奥尔简直想报警。糟糕的是,他自己就是警察,而对方还属于旧社会特权人士。奥尔搓了搓脖子,再次跑了起来。同时想点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案子依然有疑点。

所有人都说,是在混乱中,突然有人大喊,引起骚乱,才把波比他们一块儿关进了房间里。

假如是这样,波比他们被关进去时,身体状况还是十分健康的。他们应该很清楚,一旦被关进去,就是必死的局面了。已经杀过了人的人,面对危机时,反抗之心会比普通人更果断也更凶猛。

波比身上虽然有暴力侵害的痕迹,却没有激烈反抗的痕迹,其他的人身上也没有。

木匠从体魄上看,也比眼镜本森强壮得多,在一片混乱中,本森拉拽他的时候,他真的惦记着房间里的伴侣,本森不可能拽得动他。

真要审问,是可以继续审问出来的。但奥尔需要更多的时间,也需要更多的可以信任的并且精于审问的人手,将所有人分拆开,进行疲劳的攻势。总会有人露出破绽的。

但是,奥尔对教会缺乏信任,教会对奥尔也是。这案子作为教会内部事务,他们是不会允许奥尔把这么多人弄到局里去审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