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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多玛先生,您是医生,当时没有提议为布勒裴先生治疗吗?”

税务官和其他人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们显然不希望推翻之前的结论。

“我提议了,先生。我摸了布勒裴先生的额头,听了听他的心跳。他……他的额头很烫,心跳也很快,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我从我的医药箱里,给他拿了些药水。”

“您确定您整个过程里,没看见布勒裴先生的脸吗?请不要让刚刚发生的事情影响到您,布勒裴夫人或许真的只是一时激动。”

“……”医生垂着头,又抬起头与奥尔对视,“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但有些事对我来说依然如昨天那般的清楚,比如,布勒裴夫人看着我时的眼神。

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出色的医生,我的错误诊断,治死了一个病人,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她只是腹泻而已,我却将她诊断为阑尾炎。您知道,现在的阑尾手术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致死率,但我们那个时候,致死率是百分之九十。毫无意外的,她死了,我站在她的病床边,手里拿着的是一条健康的阑尾。

我想请布勒裴夫人开灯,但那位夫人嘲讽又轻视的眼神,让我闭上了嘴。我的检查很匆忙,但是,我听过布勒裴先生的肺音,我也小心地倾听了他呼吸时的喉音,那是正常的健康的肺,和正常的咽喉。

那种情况下的布勒裴先生,不该咳嗽得那么激烈,他该是健康的……但谁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又一次误诊呢?我、我一直以为,这是无足轻重的事情,这只是……我的又一次误诊,又一次证明了我糟糕的医术。”

医生爬满了老年斑的手捂住了苍老的脸:“我原本……就是个医术糟糕的医生……”

奥尔看了看医生,再看了看布勒裴夫人,却依然没询问夫人:“我们来梳理第四天吧。”

这一天,每个人醒得都很早,因为布勒裴先生病倒,大雪也不见停歇,他们前一天晚上都是很早就睡了。早晨起来后,因为楼上布勒裴先生生病需要休息,他们也不敢大声玩闹什么,男士们依稀记得自己是在做看书之类的事情,女士们很确定她们是在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