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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关注着他们的奥尔,却只是笑了笑,神色间不但有理解,甚至还有带着几分鼓励。

这有什么不理解的呢?一个为了生存与延续而不得不成为奴隶的种族,当他们再次发现了自由的可能,却依然表现出漠然,那他才会无奈——那说明这个种族已经彻底变成家畜了。

达利安走向了奥尔,克拉罗斯甚至下意识地高喊了一声:“你要干什么?!”他刚要冲上来保护奥尔,就被娜塔莉一把拽住了。

奥尔与达利安,已经拥吻在了一起。

血族们松了一口气,狼人们……有些人也松了一口气,有些人却露出了绝望。

一吻结束,达利安看向了他的同胞们:“是奥尔找到的觉醒萨满的方法,否则你们以为我是什么特别的人吗?”

娜塔莉翻了个白眼,她才刚把全套配方交给了族里没几天,不过想想亲王带来的口信,她只能叹一声:不愧是陛下,果然有先见之明。

“我们族里正在和你们族里沟通,再过一阵子,部分狼人就要收到族里的召回命令了。”娜塔莉这句话是对着狼人们说的,但又何尝不是告诉血族的,“你们觉醒需要的药物,只有血族能够制造,未来你我两族依然是坚定的盟友。”

血族和狼人,双方的表情都变得极其的复杂。

克拉罗斯和艾萨克都自认为自己对待狼人的态度,相对来说,还算友好。可此时此刻,他们却都意识到没法再像过去那样对待狼人了。

狼人们在狂喜的同时也有一些不甘,他们是挣脱了血族的束缚,可显然没有彻底挣脱。

“我们都是异族,是生活在人类当中的异族。”达利安与奥尔的唇分开,“我们在辅助血族,血族却也为我们张开了保护伞。故乡的峡谷是我们的噩梦,但曾经也是我们唯一可以享受安宁的归处。一旦分开,我们都会灭亡。”

天性使然,大多数狼人的思考方式都很直接,而且狼人的贪欲其实不大——兽性对他们的影响很大。他们确实嗜血、嗜杀,但也吃饱了就想晒太阳睡觉,想和伴侣共舞。他们不善于学术性的工作,不善于除了战争之外的谋略,对艺术缺乏兴趣。

只有极少数狼人能够玩得转政治,现在他们和血族就像是头脑与手脚的关系,一旦脱离,双方都不会有好结果。

达利安有时候听奥尔转述他肚子里那个红龙的知识,述说那些现在的血族和狼人都不知道的历史时,总感觉有些无法理解,曾经的狼人到底是如何与血族结下那样的死仇的?

只是为了吞噬血族的鲜血吗?或者是那些萨满狼人为了隐瞒自己成为萨满的原因?可两族结成联盟,反而更容易秘密地得到血液吧?两族频繁地交战,以狼人那种野兽的战斗方式,很容易把血族的血肉吞进口中。

而低魔时代的到来,两族的接触一度减少,狼人那边的知情人宁可死光也不愿告诉其他狼人萨满的成因,他们难道不知道失去萨满后,狼人会走上怎样一条绝路吗?

至于说因为缺少血族作为血食,所以萨满自然消失……那两族是怎么结盟的?能结盟就说明是有接触,或者至少知道对方的行踪。假如狼人们知情,那面临种族的危亡,拼尽全力多少能抓到几个血族。

祖先们的隐瞒,更像是在阻止……

达利安看向了奥尔,奥尔正双眼闪亮地看着他,威严又霸气的达利安,让奥尔心口发热。

……像是在阻止他与奥尔这样情况的诞生。

——魔法时代是互噬的仇敌,极稀少情况下诞生的情侣也很快被种族大环境抹杀。低魔时代双方种族濒临灭亡,尤其血族力量断崖式下跌时,狼人却又对萨满出现的原因守口如瓶,两族形成了共生关系。这时候双方即使结成伴侣关系,狼人也没可能大量饮下血族的血。

达利安琥珀色的眼睛柔和了下来,当他看向狼人们时,眼神却又再次变得凛冽:“在族里有最新的消息之前,禁止你们将情报外传。”

奥尔看向血族们:“所以这几位就暂时放在我们鱼尾区吧。你们二位也请注意守口如瓶。”

克拉罗斯和艾萨克知道事情无法阻止了,也只能憋着气点头。从两人的态度就知道,不需要担心他们泄漏消息,这两个血族显然更希望这件事成为他们俩一辈子的秘密。

鱼尾区的四位狼人很快从那种“啊!我要自由了!”的冲动中抽离了出来,其他狼人就算想反对也没有那个资格。

奥尔对达利安比了个大拇指,去拿起盒子,走到了被封印着的淤泥怪旁边。

三块被独立封印,还有一块被奥丁炸了个稀烂,不过竟然没“死”。奥尔招了招手,崩溃的淤泥怪蠕动着变成了第四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