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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前几天差点吐,但从这件事,奥尔彻底意识这个世界里和平不是主流,作为巡警,还有个蓝血贵族血族的身份,更是会经常面对死亡。

就算精神分裂,也得适应。

杂货店原本就有一种奇怪的味道,现在当大麦克推开杂货店的门,那种味道更加的恶心了。除了店里各种货物的味道,布特里夫人抽的烟草味,现在又掺杂进了浓郁的血腥味以及死亡失禁后排泄物的气味。

这味道对奥尔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陌生,事实上,它唤醒了奥尔深埋在记忆中的气味。奥尔强迫自己保持正常呼吸的节奏,看着这间杂货铺。

他刚进门就踩上了两片碎玻璃,幸好他及时感觉到异物感让开了脚,否则就是破坏现场了。玻璃上有熟悉的花纹,它曾经是放满了棒棒糖的那个玻璃罐子。只要再踏出一步,就能看见惨死的布特里夫人。

她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古怪姿势,倒在一片已经干涸的血液和杂物里——跪着,脸贴在地上,两手向前伸出。

即使长裙是全黑的,但明显被血液浸透过的地方更黑,裙子的背后部分被刀子划得乱糟糟的,只是一眼就能看到她腰部上下的位置至少被刺了四刀。但被刺的刀痕和划乱衣服的伤痕不重叠……凶手意图破坏她的衣服?那为什么不直接伸手撕开?在搏斗中拉扯的?意图羞辱?还是有别的目的?

谁能想到呢?这位气质绝佳的夫人,竟然就那样去世了?

“咔嚓!咔嚓!咔嚓!”大麦克直接踩着满地的杂物和各种碎片走了进去,摸了摸布特里夫人脖颈的脉搏,“已经硬了,昨天晚上死的。你要回警局报信,还是要留在这看守现场?”

“看、看守现场。大麦克,你刚才踩了两脚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大麦克站了起来,“别信那些小说上说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抓得住的罪犯总是能抓得住的,抓不住的罪犯也总是抓不住的。”

他又“咔嚓!咔嚓!”的踩回来,在门口,奥尔侧身为他让开路时,大麦克拍了拍奥尔的肩膀:“不用在里边看着,觉得不舒服随时能够出来,只要别让太多的人闯进来就好,我很快回来。”

“好的。”奥尔谦逊应着。在其它的事情上,大麦克对奥尔表现出尊重甚至敬畏,但在巡警的正职上,大麦克有着足够的自信。

虽然他的某些自信在奥尔这个键盘高手与键盘侦探看来,都觉得实在是欠缺专业度。

总之,大麦克离开了,只留下了奥尔一个在这,杂货铺里突然就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奥尔和一具尸体。

奥尔的眼前又开始出现破碎的画面,一会是他的妈妈,种花家的妈妈,把自己吊在了客厅的吊灯上,苍蝇绕着她的遗体嗡嗡嗡的飞舞。一会是他的爸爸,(看见妈妈的样子,周煅就从房间里退出去报了警,爸爸的事情还是警察告诉他的)爸爸躺在警局停尸房的台子上,平静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经历了怎样痛苦的死亡。

又一会,恢复成了布特里杂货铺的样子。

奥尔眨眨眼,让自己专注于现在。

布特里夫人是横死的,但他没有饱腹感,所以这种已经死亡一段时间的尸体,对他是没用的。

松了一口气,奥尔的视线专注于在杂货铺里寻找线索。布特里夫人面前的两个五层货架上,三层以下的物品都已经掉落到了地上,那两个柜子里都是些常用的货品,三层以下都是盐、醋、酸黄瓜和酸萝卜之类的,四层和五层则是袜子、缎带、梳子之类的。

犯人单独把腌菜和醋打碎,是为了隐藏地面上血液的痕迹吗?但没必要吧?他应该确实隐藏了一些痕迹,地上干涸的血液晕染出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没有罪犯的脚印,或者其它痕迹。但在这个圆形的范围之外,依然能看出血液溅射的痕迹。

溅射最远的痕迹甚至直接到了门口。至于布特里夫人在世时经常站着的那张柜台的侧面,更满是斑驳的血迹。另外一侧的墙壁上,窗户以下的位置也有溅射的血迹。

奥尔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在思考这件案子上,作为一个外行,他也感受到了深深的违和感。但违和感的来源是哪呢?

凶杀案的原因,情、仇、钱,除此之外还有无逻辑的神经病,以及将杀人作为取乐的变态。

布特里夫人已经有些年纪了也依然美丽,而且她的姿势……很可能犯罪目的中包含性。但没有证据能证明对方只为了这个,糖罐子被打碎,在这个时代,那几块糖的价值已经足够被逼迫到绝境的人铤而走险。但同样价值不算低的缎带之类的,看起来却依然整整齐齐,没有被罪犯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