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时想想也是，大哥可能有些害怕，要循序渐进，她牵起嬴政的手就往外走。一出巷子，很快就被外面的热闹景象勾得走不动道了。

街面上行人很多，路边有卖艺杂耍的，有圈了围栏在甩袖唱戏的，挑着担子叫卖的声响有些嘈杂，又会被丝竹声压下。有人转圈敲锣，有人坐地摆摊，有三三两两穿着华丽裙裳的女子大步走在路上，谈笑声洪亮。

街巷两侧二三楼上，香风摇摆，有俊俏少年倚窗招手，笑容灿烂而热情。

店铺里几乎都是女子出入，茶摊酒肆里笑闹声也多是女子的，姬时倒没有什么天翻地覆的感觉，异能这东西人人都可修，天赋高低不在男女之别，末世里强者为尊，有男人搞后宫，也有女队长养一队小狼狗，当然她是不搞这些的，恋爱？不如省些时间修炼打丧尸。

对于俊俏少年的招手，姬时不屑一顾，最多回个嬉皮笑脸。

嬴政看她伸着脖子就快要往上飞了，往回缩了缩手，姬时还牵着大哥的手，立刻发觉了，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拉着嬴政逛了起来。

这会儿肚子里的两个大肘子已经消化了些，富商聚居之地自然也是美食所在，各处街巷都有做吃食的，糕点的甜香，卤味的肉香，掀开笼屉一股水蒸气带来的朴实面香……这些香气交织在一起，勾得人馋虫大动。姬时大约也就走了十来步的样子，就停在一个卖卤猪头肉的摊子前走不动了。

姬时还贴心地往边上站了站，不打扰别人买东西，她也不买，她也不吃，就是闻闻，闻两下总行吧？

嬴政看她要是不吃上一口，偌大一个西城连一条街都走不出去的样子，也是失笑。他出门是被姬时拉着飞出来的，大早上出来吃个早饭而已，自然也没带钱，但摸出身上一块古朴的墨玉牌，拍了拍正在努力咽口水的姬时肩膀。

片刻之后，姬时揣着从不远处的钱庄取出来的满满一荷包凤羽形状的玉钱，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在宫外钱庄存了好多好多好多钱，但她还是先带着大哥去买了两斤心心念念的卤猪头肉，接下来再看着这一片富贵街景，姬时的眼神从贫穷的软弱中变得犀利了起来。

钱是人的腰，钱是人的胆！她现在，腰缠万贯，胆大包天！

第13章

姬时从前在观看末世前影视剧的时候，最爱看的就是演员吃东西了，无论是家常菜还是宫廷大宴，姬时和同伴们都很盼望那些在剧里可能还不到几分钟的吃饭环节。

一块巴掌大的卤肉，姬时两口就把嘴里填得满满当当，还把手里油腻腻的纸包朝着嬴政递过去，想让他也尝尝味道。

嬴政微微摇头，姬时还以为他是不想脏手，顺手挑出一块肥瘦相间的四方肉块，示意嬴政张大嘴巴，她看上去实在太真挚了，尤其是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睛，很像是分享辅食的小婴儿。嬴政失笑，配合地张开嘴，一大块肉就被姬时喂了进去。

卤猪头肉想要做得难吃还是有些困难的，何况是开在繁华商业区的摊子，一半肥厚的油脂随着咀嚼化入紧实的瘦肉里，嬴政不像姬时那样对油脂有着天然的渴望，却也觉得这块肉吃起来滋味醇香。

肚子里已经有了饱意，姬时接下来只买了些零嘴小食，没多久就捧得怀里满满当当，嬴政是一点都不沾手的，她是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吃，走几步就要买一点，好不容易才出了那条十面埋伏的街巷。

街巷转角处有一家建了两层小楼的茶楼，也可能是酒楼，不过到底是茶香更浓些，姬时以前在电视剧里看过，很高兴地想带嬴政进去。

嬴政却没有跟着她的脚步，站在巷末笑了一声，姬时手里捧着很多东西，也没法去拉他，有些茫然地站在茶楼门口看着大哥。

茶楼门口有专门迎客的女子，见状笑着道：“这位阿姐，你家夫郎晓得规矩咧，茶楼是女人待的地方，除了那些唱的耍的，哪个良家男子敢进来！万一有那不长眼的，不是吃大亏了？”

姬时眉头拧起，那女子察言观色，笑道：“阿姐不如叫你夫郎回家去吧，咱们茶楼读书人多，姐姐妹妹的在一处玩耍，何必非带着男人呢？”

姬时已经对这茶楼没什么兴趣了，也懒得解释那是她大哥不是她夫郎，只道：“我也不是什么读书人。”说完扭头就走。

几步回到了嬴政身边，姬时朝他摇摇头道：“我打听过了，那茶楼不是正经地方，咱们就不去了。”

嬴政知道，不是嫌茶楼不正经才不带他去，而是开在这里的商家有八成是不许男人出入的，但他没什么怨愤之意，毕竟若没有这极端的压抑，哪来那么多人愿意为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