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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番外 石榴煮酒 955 字 4个月前

周君之有些不明所以,对于他好奇的提问予以回应,又收获了玄教弟子们的一片惊叹。瞧着他们的模样,周君之终于忍不住问道:“敢问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哎,也不是什么问题……”听到周君之的询问,宇文纳反而脸色纠结起来,道:“就是,我们柳教主,他好穷的……”这话题一开,宇文纳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窘迫起来,“周道长有所不知,我们柳教主一门心思练剑修行,根本不管教里的事情。别看我们玄教这些年了,其实教里很多东西都破破烂烂的。就前两天我们屋的屋顶被风吹掉了半边瓦,教主都没钱搭理我们……”

这话听起来实在可怜,周君之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脸上崩溃的表情,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样……敢问贵教日常开销……”

“是我们教主以前救过的一个大户人家。”有个弟子在后面小声说道,“教主救了那户人全家,那家人看我们教主太穷了,又听说教主新创了门派,非常敬仰。以前据说还想把家里的孩子送来修行,被教主骂了好久的资质平平,这才作罢。但这家人又忘不掉救命之恩,所以才一直资助我们。”

话虽如此,可周君之知道,若是要让这样大的门派日常运转,光靠富贵人家的那点家产,偶尔也会捉襟见肘。

这可真是个闻者见泪,听者伤心的情况。

两方正说这话,一边的廊上却传来一阵喧哗声。说话的事一位老者,声音听起来颇为气恼,道:“站住,以前教给你的那些尊师重道的东西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这显然是白长老的声音,周君之吓了一跳。他长这样大,鲜少听见白长老发脾气的声音,故而一时间有些惊愕和好奇。可当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不免同那些玄教弟子一般,吃了一惊。

因为白长老在训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江清柳教主。

柳教主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可或许是因为白长老的口气太愤怒,因此他才不得已停了下来。只是他虽然停下了脚步,却依旧没有想要回头去看一眼的打算,反而挺直了脊背,道:“当年一别,我与乾元观已是恩断义绝,长老也不必再管我的事情了。”

“恩断义绝,哼,好一个恩断义绝。”白长老手中的拐杖咄咄作响,他怒目盯着柳江清道:“老朽当年真是瞎了眼,收了你这样一个好徒弟。”

柳江清不为所动,甚至更加高傲道:“长老不必多言,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好,这些年来长老大可再收一个徒弟。又何必拽着本座的陈年旧事不放。”

“本座?”白长老哼笑一声,“你如今也能自称为本座了。”

柳江清显然并没有想要继续这样不愉快的对话,面对白长老的冷嘲热讽,他也没有在说什么,而是拂袖继续往上清宫的方向而去。只有白长老站在那里良久,他看着柳江清的背影,抿紧了唇没有再说什么。直到那背影再也看不清了,他才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似乎是因为太过没落,又似乎是因为周君之他们并没有出声,总而言之,白长老并没有发现在一边围观了全程的小辈们。而这些小辈们大气不敢出,直到白长老的身影也看不见了,宇文纳才小心翼翼询问道:“周道长,刚刚那位长老……”

“那是白长老,也就是贵教柳教主在乾元观的师父。”

周君之这么一说,宇文纳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

江湖上不管哪门哪派,都以尊师重道为重。柳江清虽说当年脱离乾元观,“重道”自然不算,可如今连“尊师”都做不到了。若是这件事说出去,这玄教头上的罪孽,恐怕又要加一重。

想想那越来越艰难的前路,宇文纳不免哀叹一声,实在没眼再看,连说了好几声“走吧,走吧”,末了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嘱咐跟随的弟子不要将刚刚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这些弟子也还算机灵,明白宇文纳的意思便纷纷应声。可是谁又能知道柳江清日后再见到白长老是不是还是这个态度,他们的教主从来不注重这些,这“目无尊长”的帽子如今悬在头顶,也不知道哪一天会落下来。

愁啊,实在是愁。

就在玄教弟子们的唉声叹气中,周君之也终于带他们来到了地牢。

周君之的心情不可谓不忐忑,如今关押乔放的那间牢房,没有意外的话便是空空如也。到时候宇文纳肯定会询问。周君之考虑了一路,在踏入地牢的时候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如果宇文纳询问,自己便如实说明的好。

只是这样的后果如何,便也全看这些玄教弟子的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