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供奉的释迦牟尼坐像,外表涂漆已经脱落大半,佛像斑驳陈旧,唯有一双眼皮半垂的含笑双目望着殿前人,却丝毫没有出手救苦救难的意思。
每当陆东篱遭受厉涛飞饱含内力的掌击时,他从活似筋脉尽断的痛苦中堪堪恢复过来,躺在地上与佛祖目光相接,都觉得现在自己所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桩桩血案是厉涛飞所做,自己不会替人受过,但他错手杀死同门又负罪潜逃,连累了两位兄长,让他以命相抵也不为过。
今日他便要与对方同归于尽,所有血债,一并血偿!
不管厉涛飞对他下手多狠,他都咬牙忍着,同时努力调理内息,希望能够尽快冲开穴道。
陆东篱心里也清楚,此人在没问出《悯默经》下落前,不会轻易杀了自己,但是不知道此人耐心有多少,但看他下手一次比一次重,可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厉涛飞就坐在他的对面不远处盘腿调息。
他须发皆为灰白,闭着双眼打坐时,看起来腰背挺直,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但当他睁开眼,那浑浊的眼睛中所投映出的奸诈目光,立刻彻底改变了他的气质,分明就是一个老魔头。
他看了看破庙外的天色,已经到了正午,面露不爽地站起身,走过去拎起了陆东篱的衣领:“世侄,若不是看你爹娘曾经是我属下,我绝对不会留你到现在,你看上去是个聪明人,何苦跟自己的性命作对?”
“你没资格……提我爹娘!”陆东篱愤恨地瞪着他,“要么你现在就打死我,要不然等我帮手来了,你今天一定逃不掉!”
厉涛飞狂妄地笑了起来:“帮手?你指的是唤笙楼主?你们素无交情,他留你住在他那里已经算仁至义尽,凭什么为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