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裴怀悲急了,身体前倾,语气急切,“皇上很想対北燕用兵,北燕也不甘臣服,早晚一战,我只是……”

“啪——”容昭将茶盏砸在地上,瓷器碎裂,发出脆响。

她缓缓站起来,神情已经冷了下来,“皇上是想対北燕用兵,但朝臣不允许,只要用些阳谋,就能让这场仗打不起来,你却主动挑起战争,让战争提前到来。”

战争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只有百姓的流离失所,和边关战士的累累白骨。

她冷冷一笑,抬手行礼:“谨王聪慧过人,昭只是一介商人,实在不想参与进任何争夺当中。”

裴怀悲眼睛都红了,他了解容昭,知道她会生气,可他却又做不到対她撒谎。

哪怕他知道,他说她会信。

容昭转身离开,裴怀悲拉住她的衣袖,声音急切沙哑:“大雁朝与北燕终有一战,我只能让它发生在最有利于我的时候……”

容昭扯了扯嘴角。

最有利于谨王的时候,却是不应该打仗的时候。

永明帝年迈,急功近利,储君未定,皇子之间厮杀激烈,朝局动荡,这个时候打仗,于百姓和战士而言,会多出多少牺牲?

容昭生气也不单单是因此。

她只是突然意识到,谨王是裴怀悲,不是无名,先太子之子,他也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无名一开始其实就不存在。

就算存在过,在他成为裴怀悲后,无名也就死了。

那晚风雪夜,她的车夫无名已死。

容昭扯出衣袖,抬手行礼,态度恭敬:“道不同不相为谋,谨王殿下,告辞。”

——而她差点犯了个错误。

——她就算知道谨王是裴怀悲,却也总是将他当成无名,没有过多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