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实在奇怪，意识明明清醒，却又感觉轻飘飘的，连痛都越来越模糊。

滕颖之看到滕凇按铃通知了医生后陪在自己身边紧张又心疼的模样，忽然一下子哭了。

他用仅剩的力气拽着滕凇的袖子哭喊着说：“哥哥，你告诉爷爷吧……你让爷爷过来好不好……”

滕颖之也不知道自己说清楚没有，哥哥能不能听见，他此时十分后悔没有早点向爷爷坦白，很怕……就这么死掉了，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最后哥哥有没有答应滕颖之也听不见，所有的声音传进耳中都是混沌不清的，直到他连视线也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很快就失去了所有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滕颖之从一个很长很黑的梦里醒过来，他刚睁开眼睛，连身边有谁都没看清，便听到哥哥紧张又惊喜的声音传来，“颖之！你醒了？”

“哥哥……”滕颖之定定地看着滕凇眼睑鸦青的面容，毫无预兆地放声哭出来，崩溃了似的，泪水汹涌湍急。

滕凇的眼睛也红了，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断安抚他，“别哭颖之，你和小孩子都很平安，你这样哭牵扯到伤口会痛的。”

滕凇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放声哭了许久才改成抽噎，颇有些绝望地说：“我还怕会不会死掉，会不会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再也见不到你了……”

滕凇不敢动他，否则必然要将人紧紧抱一会，既是安抚虚弱的oga，也是缓解自己的紧张恐惧。

“怎么会，你去哪里，我都会追过去的。”

滕颖之哭了好一会才镇定下来，抽抽着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哥哥在房里，不禁有些失望，“爷爷没有来吗？”

“怎么没有，”滕凇心疼地摸着他的额发轻轻说：“爷爷和利娜女士外面看兕奴，叶辞和周浔也在。怕吵到你休息，就没让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