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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踱步至主位,小丫头奉茶上来,她侧目看去,辛程没碰那茶盏:“二公子不喜饮茶?”

“我素来只饮水,一碗清水,最干净透彻,比什么茗茶都更有味。”

清水干净澄澈,他可未必如净水一般。

赵盈没叫人给他换下茶去,反倒执盏品了口:“二公子今日方入京,府中一切都安置妥当了吗?这样急着来见孤,是有事?”

辛程却端起手边的茶盏,学着赵盈的样子,饮下一口。

赵盈眯眼:“不是不爱吃茶?”

“看公主饮茶,觉得这不是茶,乃是瑶池琼浆,便忍不住想品尝两口。”

这是调戏了。

赵盈美目一凛:“你挺不怕死啊。”

“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日得见公主,死而无憾,若谁能死在公主手上,也是幸事一桩。”

河间辛氏,何等门第,他既为宗子,自不会是个轻浮孟浪的狂徒。

“二公子言辞无状,孤实在看不懂,你做这副样子,是给孤看?”茶盏放回了桌上去,赵盈眉目间的凛冽也已褪去,“你是想讨好孤,还是想惹怒孤?”

“都不想。”辛程噙着笑,眉眼弯弯,眼中闪烁着精光,越发让人不喜欢,“公主身边从不缺恶意讨好之人,而惹怒公主——我其实挺怕死的。

但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公主过目不忘,铭记于心。

思来想去,说不得公主身边,少有轻狂孟浪之徒,我做这副样子,公主反而能把我牢牢记在心里。”

他越是笑嘻嘻,赵盈越觉得他有病。

“这么说来,你还是为讨好孤。”

赵盈点着手背:“河间辛氏的宗子,何须到孤面前做小伏低来讨好呢?说不得来日孤还要去讨好讨好二公子和六公子。”

“你会吗?”

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