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涟娇一顿,接上她的话感叹:“是啊,时间过得好快。”

她望向远方,映入眼底的风景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但她仍旧忘不了当时站在灵船上等待被人选择时,前方那道让人惊艳的身影。

“已经十年了。”夏涟娇喃喃自语。

计念雁动作一窒,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酒瓶收纳到乾坤袋里,然后双手揉搓了几下被风刮的有些痒的脸,声音闷闷道:“十年了,我想她了。”

此话一出,夏涟娇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了。

她低下头,咕哝道:“十年算什么,我们曾经还等过她五十年呢。”

最后不也是快快乐乐地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了吗?

计念雁说:“你说的对,十年算什么?”

五十年她们都等得来了。

可是……

计念雁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里悄悄流出来的眼泪,眼睛通红地问夏涟娇:“你有没有把今年酿出来的酒送到忘寂峰?”

夏涟娇同样揉了揉眼睛,没好气道:“没有。”

“啊?”计念雁皱眉看她。

夏涟娇皱着脸道:“仙尊那日亲自来取了。”

计念雁顿时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夏涟娇也不讲话了。

十年前,祝寂云说要再拎几瓶回忘寂峰,她以为是她喜欢。

后来在这十年间,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不是她喜欢,她只是想要带回去给仙尊品尝。

想到仙尊,夏涟娇吸了吸鼻子,她永远也忘不了十年前玄云殿的飞升雷劫结束后,仙尊怀中空无一人的虚影,可她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抱了许久。

没有悲喊,没有任何动静。

可她的白发飘扬的那样厉害,眉宇间的痣鲜红的好像要滴血。

明明很平静,可她的哀伤却要把天地铺满。

想到这些,夏涟娇心脏一抽。

可所有人都不明白那日玄云殿究竟发生了何事。

来势汹汹的九九八十一道飞升雷劫明明已经降下,为什么仙尊没有飞升?为什么最后消失的是姬成羽和祝寂云。

一个掌门的关门弟子,一个仙尊的唯一一个弟子。

也不是没人去问掌门,可是对于那日的事情,掌门总是三缄其口。

以至于到了今日,仍有许多人不明白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灵船即将到达留岚山,夏涟娇收敛心绪,两个人的脸上一同露出了沉稳的表情,带着众人下船。

……

忘寂峰。

宁淮竹一踏入忘寂峰,只觉得冰冷彻骨。

她找到荀诀雪时,果然看见她凭窗而坐,桌案上放着两瓶青瓷酒,旁边放着一对酒盏,里面盛着清冽的酒液,好似在和人对饮。

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放下修炼的事情,不会让人找不到人影。

宁淮竹喊了一声:“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