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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问道。

“从你开始盯着我的时候。”

习武之人的直觉像猫一样。

她起身穿衣,随意地用木簪将长发在脑后高高挽起,蹬上长靴后整个人干练修长。

她将掀开一半的被子又盖好,揉了揉我散开的长发,第一次浅浅地笑起来,“别担心,我们今日拜堂,你可要对我负责。”

我猛地坐起来,身上的裘衣从肩上滑落,凉气渗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我顾不得冷,追问道:“今日?是否太快了些?”

“你不愿意?”

我急忙解释,“怎么会,只是太过仓促……对你不好。”

她沉吟片刻,拿起剑边出门边说:“无伤大雅,看你,我们已行夫妻之实,成亲只是顺便的事。”

看来她并不重视,原来不是我要对她负责,而是她要对我负责。

我垂着头又拱进了被窝里,倦怠地睡起懒觉,可没几刻钟我便忍不住起床了。

拜堂成亲总归是大事,姐姐不重视,可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

我卖了许多收藏起来的宝贝草药,买了两身赤红的新装,还有一支琉璃簪。

到药庐时天已擦黑,天又开始下起大雪,月光在银雪地上四散开来,我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轻。

远远的,我看到正前方一抹漆黑背影,那人影在月光下踱着步,心情似乎很好。

我背着箩筐追上去,跑得气喘吁吁,直到前面的人影转过身来,站在原地等我。

“跑那么急做什么。”

我乐呵呵地将包裹从箩筐中拿出来,拍了拍道:“我置办了新服,我们回家成亲。”

姐姐皱了下眉,不解地看向我,“大晚上拜堂?”

“不可以吗?”

她往前走着,随口道:“可以,都随你。”

这晚,我张罗了一桌子菜,姐姐倒是有些兴致缺缺,在院子里一遍一遍地擦拭自己的长剑。

直到我叫她换上新服,她才起身拿着衣服回屋。

她长得好看,眉眼虽然冷酷,可唇角天然带笑,换上赤红掐金丝的新服后更显冷艳,坐在那里时带着满满的贵气,少了平日里的风尘仆仆。

我也换了同样款式的新服,掀开帘子时恰好撞上姐姐的眼神。

她看着我愣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评价道:“适合。”

我理解错了意思,笑道:“当然适合,我挑了很久。”

她指了指我,“我是说你很适合,好看。”

我的脚步顿住,差点又拐回屋内。

拜堂时,我才想起高堂之上空空如也,我是个孤家寡人,可姐姐是不是我却不知道,于是难在了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