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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她不识好,太贪心,竟然妄想着可以离开春风坊过上好日子,这才遭了报应,莫名其妙被封了公主来北魏和亲,谁想当这个公主?没有公主的权利,却要承担公主的责任,履行公主的义务,而那些人,仍旧在歌舞升平的东都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只有她,被扔在北魏自生自灭。

哦,不对,不是自生自灭,有人迫她刺探情报,有人逼她魅惑君王,有人仗势欺她,有人借机辱她,她气愤地想,如果她就这么死,总比毒发而死的痛苦轻上许多,是不是这一切于她而言就都解脱了?

风呼呼的吹着,吹得院子里的菩提树沙沙作响,窗牖来回晃荡着,偶尔被撞得开了发出“啪啪”的声响。

她光洁的额头与后颈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手背上纤细的脉络愈发清晰可见。

不,没有解脱,凭什么?凭什么要她放弃生命来终结这一切?若她就这么伤害自己放弃自己,她就是认输,就是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就算躲在地狱也会心有不甘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要让他们计划落空,让他们美梦惊醒,让他们后悔挑中了她。

手心紧紧攥着腰间的荷包,里面是她上次偷藏起来临时压制蛊毒的药,没有及时服用,是因为她想试探这蛊毒的极限。

常嬷嬷说了那番话,也未再开口,只默默扎着穗子,青芜细心的照料着,绛珠则焦急的在室内踱着步,心情十分复杂。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要是阮阮撑不过去就这么死了,她这个陪嫁女官恐怕很难如愿回到南唐,就算回去也只是个任务失败的人不会受到重视,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现在算是同气连枝,甚至她的前途皆系在了阮阮身上。

她现在还不能死!可是该怎么办呢?寺里根本没有正经大夫!

电光火石间,绛珠忽然想到了拓跋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