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道谢时，她看见一只&nj;微微颤抖的通红的手。

江颂月愣了一愣，倏地抬头，看见了赤红着双目的贺笳生。

那是贺笳生的手，他少时家境贫寒，寒冬腊月里练字冻坏了手，江家祖父看他有&nj;志气，收他做学生，给他银钱治手。

冻伤治好了，但&nj;是留下了遗症，每逢天&nj;寒沾了冷水，就如炉中的铁块那样通红，很容易肿痛。

江颂月惊诧于贺笳生的出现，心里对他又是怜悯，又是憎恶，实在不&nj;想理会他，嘴角一撇，望向闻人惊阙。

闻人惊阙眸光微动，嘴角噙着丝浅笑，问：“全都搬来了吗？”

一人回道：“启禀少卿大&nj;人，共二十六册，全部搬来了。”

“县主奉命来配合调查夜鸦山匪的案件，今后如有&nj;相&nj;关要求，尔等需尽力配合。”

众人齐声道是，与江颂月作&nj;揖行礼。

除了贺笳生。

同僚大&nj;惊，忙暗中扯了扯他，贺笳生这才僵硬地对江颂月低下了头。

哪怕曾经依靠着江家吃饭，他也从未这般卑微地对江颂月行礼。这一刻，贺笳生牙关险些被自己咬碎。

江颂月看出他的不&nj;甘心，这会儿没心情搭理他，也不&nj;想让人以为她是来找茬的，佯装没看见，规矩地与众人还礼。

闻人惊阙又道：“方司直可&nj;在？”

“下官在。”方司直出列。

“方司直留下与县主讲解相&nj;关案卷，其余人退下吧。”

贺笳生一步一顿地随着众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