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见外面其他几个轮值的兵卒都带着些惊惧的样子,显然他们都知道二狗子已经死了,想着,幸好他们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不由上前宽慰了几句。

亲卫也姓章,其他兵卒都知道他是将军的族人,自然不敢得罪,见他与他们亲近,自也愿意,轮值之时有人陪着,也好过几个人无声无息,自己吓自己。

“章贺,你小子明天早上若起不来,就不要随我行军了,自己到队伍里去。”章兆康见他还不歇息,在帐子里大骂了一声。

亲卫章贺缩了缩脑袋,对几个轮值岗哨的兵卒抱了抱拳,缩手缩脚地准备回将军营帐里。

正要撩开帘子,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好似个乞丐,衣不蔽体,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仿佛一蓬稻草,他站在那里,瑟缩着,躲在一块石头后面。

那块石头距离他们的营帐边际,不过丈许,章贺本就是个善心的人,见不得人吃苦,否则也不会大半夜地陪着兵卒兄弟给他们壮胆,在营里,新老兵混杂,就他人缘最好。

此时见了这破衣烂衫的人影,心里先是一紧,想到李南落说,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今夜不会再有事,顿时有些放心。

“你——在那儿做什么呢?你是何人?要不要来喝口热的?”口中问着,他也不敢贸然上前,还在火把下面,在营地里,朝那头问了。

那人抖了抖,仿佛是听见他的声音害怕,缩在石头后面,把自己大半身子都掩了过去。

章贺看不见那人的脸,那人背对着他,但见他瘦成柴火棍似的,还有那身破衣裳,怕是有逃难的百姓流落至此,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他拿了一碗糊糊,慢慢走过去,朝那石头后面,轻轻说道:“这给你吃,喝上一碗,肚里不饿了,身上也会暖和的,我再去给你找件衣裳来,此地是军营,你切莫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