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切都好,如今一个不敢太亲近,一个又年纪还小,还不到能扑倒对方的份上,就这么翻来覆去想着,不明白夜苍穹忽热忽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夜苍穹先前闻着这枕头的味道都受不了,才会化作野兽的样子,变作人形才是清醒过来,如今其实也是硬装着淡定,见他茫然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只能清了清嗓子,想起了个由头,问问他以后什么打算。

“你这个大妖,也开始关心人间事了?那些不过是人类自己划分的规矩,自己去遵守,不是你说的吗?”没想到夜苍穹忽然问他以后,李南落醒悟过来,哪怕太子已经告诉了他如今的情况,但距离他洗清冤屈,也还有一段距离。

于是心头又沉重起来,“我没有想得太过长远,但首先要找到殷迟,他跟着影子卫回去,应当养好了伤,以他的为人,定会暗中打探,哪怕能知道一些线索也好。”

“你不去求那魏无雍?”

“最多能求他重启这个案子,然后抓到那祸首大妖蛊雕,否则如何证明那天的人不是我?”两人并坐,说着话便往后靠过去,变成了李南落靠着夜苍穹的姿势。

这对夜苍穹来说又是一种折磨,却又无法抗拒这种甜美的折磨,想要对李南落透露为何不敢与他亲近,但说了并不能改变什么,要是这小崽真的狂起来,不管不顾的勾引他……

他自认是最了解李南落的,当初这小崽分明弱的好像马上要倒下,却还能那么顽强的活下来,甚至决绝到能捅自己一刀,他平和的外表下,有一股狠劲,只是没有被引发出来。

要是真的爆发起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自己吻他,他就敢有样学样的吻回他,要是知道他这所谓的发情期,和苍陌一样敢扑上来,他到那时候怎么办?

他能把苍陌丢出去,对他又怎么动得了手?更何况他怕自己那时候根本没有理智控制……

夜苍穹忽然想起蛟鳞来,这家伙现在倒是对他有些用处,趁着夜晚李南落睡去,一个大妖如同做贼的,悄悄的到了关押蛟鳞的马车旁。

这里始终在叶若延等一干妖师的监视之下,从未间断,这个夜晚正是叶若延当值,见夜苍穹现身,如临大敌,“夜苍穹,你要劫囚车?”

夜苍穹眼睛一翻,“真是愚蠢的人类,我要是劫车还用等到现在?”

一路上机会是太多了,叶若延大喝出口之后,也醒悟过来,却还是怀疑这大晚上的,他一个人悄悄过来是为了什么?便不肯走开,哪怕蛟鳞也瞪着他,叶若延也只当没有看见。

吃喝拉撒都在里面的蛟鳞,一脸憔悴,囚车再宽敞,还是辆囚车,幽魂似的惨白着脸从窗口探出头来,“大晚上的,你不找李南落,找我什么事?”

“千年岁月,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发情期。”夜苍穹也不绕弯子,直接又直白,蛟鳞在窗口的脸色一变,“千年岁月?你记起来了?”

他知道夜苍穹不记得以往的事,如今自承千年,没想到夜苍穹摇头,“想起什么想起来,不过是碎片似的一缕缕记忆,飘忽不定,又有何用?”

“你是个千年大妖,这可稀罕的很,说不定便是什么传说中的妖物,只在书画上才见过,你怎么没占个山头,自己也立个宫室,自有小妖来三跪九叩。”

“最烦那些鸟事。”对着蛟鳞,夜苍穹没有太多耐性,语气也不大好,在一旁有人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们是否搞错了重点?”

叶若延第一次听见两个大妖之间的对话,不知不觉插了嘴,也想到自己的妖物,“千年岁月和发情期有什么关系,和我定契的妖不是飞禽走兽,不知禽兽又是如何,正想赐教。”

“你这书呆子还做什么妖师?谁要教你?滚一边去!”蛟鳞对于看押他的叶若延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只继续和夜苍穹讨论起来,“我们大妖是不会轻易发情的,除非找到心仪心动之人。”

“所以我想问你和那赵明珠,你是怎么没把她弄死的?她难道不是让你动心的人?”大妖问的一点都不避讳,蛟鳞一下子愤怒起来。

“她当然是!你要是问她为什么没死,那是因为我不是你这样的大妖,只有你们这种集合自然之气,天地精华孕育为妖的妖,才会有那种把人弄死的本事!”

想到夜苍穹面对的问题,蛟鳞难得有这个机会嘲笑他,也不生气了,抱着手臂往囚车里一倒,“哼,想来你也是当妖当的太久了,你忘了越是强悍的妖物才越难自控吗?到了那个销魂时刻,被野性掌控,你心爱之人除非也是个妖,拥有无比强悍的身体,否则定会脱力而死!要么便是被你们这种禽兽之类,忘情之下咬的血肉模糊,说起来这一点上,倒是草木精怪化作的妖,没有这样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