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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扫了眼马全宝一家,回道:“就是马主任的侄女,姓杨的女娃子,那些年轻人说了一晚上呢,觉得很害怕,恁小一个人,力气特别大,一撂一个大汉。”

“开玩笑吧?那小姑娘我也见过啊,还没我肩膀高,力气能有多大?”镇书记被惊到了,难以置信十几个男人会被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给打了。

镇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人,他终于出声:“早上问他们的时候也是这个说法,我不相信一个女孩子能打他们,所以没相信,要说能打他们,还是马全宝更有可能吧?”

别的不说,以前马全宝家就是干农活的,后来他父亲跟爷爷赶上了好时候,因为十分积极,又有能力,就成了政府里的普通职工一员,后来马全宝得了人心,就被投票选到了主任的位置。

从小马全宝就是干农活的人,别说几个没用过什么力气的大小伙子,就是镇上的兵他都能过几招。

镇书记思索了一下,没认同他的说法:“镇长,也不要以貌取人嘛,小杨同志在现场吗?”

杨瑞月立马从人群里挤出来,她小小一个,看起来跟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被身边有些粗壮的婶子映衬下来,更像力气没鸡大的小娃娃。

“哎哟,小杨同志你这……确实不像是能打人的样子,”镇书记看到杨瑞月的模样实在想象不出来她撂倒大汉是什么模样,语气都温柔许多,“不过他们会提到你,应该是昨晚见着你了,小杨同志啊,你昨晚出门做什么?又看到了什么?不用害怕啊,你大胆说。”

见镇书记不信自己,杨瑞月慢慢走向台前的调查员,他实在是怕了这个女人了,白天的话他还记得呢,不等杨瑞月走近,他立马呵斥道:“杨瑞月!你站那!好好回答书记的问题,靠这么近做什么?”

杨瑞月没理,稳稳当当走到调查员面前,拉住他的手臂反手就把他跟甩面条似的甩起来,然后嘭一声砸在地上,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调查员被砸得七荤八素的,一只手还被杨瑞月拎着,人半躺在地上,头晕又眼花,没法自己站起来。

随后杨瑞月抬起头看向呆愣的镇书记,松开调查员的手臂,让他整个瘫在地上:“人是我打的,我父亲害怕我长大了受人欺负,所以教我怎么打架,昨晚我路过马主任家门口,问那些男人为什么要围在那,他们不回答我就算了,还想打我,父亲说,有人想欺负我的话,就可以把他们的胳膊拧下来。”

原话其实是“可以把脑袋拧下来”,不过这场合明显不适合说这种话,杨瑞月就按照自己打伤的部位修改了一下。

顿时在场的人除了马全宝一家,立马回想过去是否得罪过杨瑞月,这姑娘看起来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似的,结果一甩一个大汉,要是得罪她,可不就跟躺地上现在还没坐起来的调查员一样?

老大夫忽然一拍手:“啊对对对,我说那人胳膊怎么断的,原来是这么甩断的,接了我好半天!”

有老大夫这么一打岔,镇书记总算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小杨同志啊,其实不用证明这个的……还有,你还没回答为什么要出门和看到了什么?”

杨瑞月眨巴了一下漆黑的眼睛,说:“最近六月,我爷爷以前也是这个镇子上的人,从小就听他说,夏日到山间捉萤火虫的事,我昨晚带了纸灯笼想去捉的,但是不太认识路,晚上也没路灯,我就逛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看到了有人在吵架,后来打起来了。”

第17章

没人想到杨瑞月居然真的看见了什么,这个时节确实是抓萤火虫最好的时候,天气晴朗、月光明亮,以前不需要人人都去干活赚工分的年代,孩子们都会带上瓶子跟竹笼去抓。

理由给得合适,自然不会怀疑杨瑞月晚上出门的动机,至于她说看到了东西,这就让人觉得意外了,毕竟到她开口,都没人觉得她看见了什么东西。

镇长坐不住了,立马绕过桌子,冲到杨瑞月前面,要不是地上还有个调查员,他肯定得上手拎着杨瑞月甩两下:“你说你看到人打架?你看到谁了?”

“一个是副镇长的儿子,一个不认识。”杨瑞月如实回答,按照她在人前走动的情况来说,她不应该认识自己没见过的人,比如,跟副镇长儿子打架的镇长儿子。

昨天晚上,这两人作为要被重点报复的人,会被鬼魂引诱自相残杀,命数如此,后面两人的尸体分开,一个被丢在生产大队,另外一个在家中。

杨瑞月回来后一直都过从家到政府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去马全宝家或者政府食堂吃饭,见过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镇长儿子她是没在人前遇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