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灿轻声冷笑过后面色一沉,微眯的双眼透出阴狠,语气森然的谑弄:“穷途末路,不过是找死而已。”话音未落,他抬手一剑刺向陈梓墨的肩膀,那动作虽然谈不上潇洒却也干脆利落。

半跪在地上的陈梓墨似笑非笑,眨眼间蹬地而起,侧身错过直面而来的剑锋,手中长剑向上一提,窄薄的剑身分毫不差,恰好抵挡住了对方的剑势。

导演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他没想到演员的表演如此精彩,本以为这样的镜头后期补拍特写才能完成的。

陈梓墨巧劲一拨,将丁灿的力气化解,并将他的剑锋向一旁带开,力道恰到好处,完全不会影响丁灿接下来的动作。

上一个演员左支右绌,根本跟不上陈梓墨的节奏。丁灿一开始还心中忐忑,可一交上手,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动作仿佛都受到了指引。陈梓墨就像是一个国标舞冠军,轻松的牵引着他共舞一曲。每一次与陈梓墨接触,对方的气力仿佛化为己用,他只需顺水推舟,就能完成下一步的动作。

一条镜头很快拍完,顺利的不可思议,原本担心的拍摄,没想到居然一条过了。

“丁哥,累了吧……”耳边传来陈梓墨的“问候”,她的声音低低的,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体贴而不显谄媚。

丁灿后知后觉的看向她,看见陈梓墨也在看自己,莫名有些心慌:“你丁哥我厉害着呢,这才哪到哪儿,怎么会累。”

陈梓墨抿唇一笑,语气淡淡的:“哦……那就好。”

刚才还不觉得,停下来之后,丁灿才意识到陈梓墨刚才都不是放水而是在放海。这让他很是满意,可男人的自尊让他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

接下来的拍摄例行公事,陈梓墨放水配合的十分巧妙,事后让丁灿再次赢得了导演的夸奖。他高兴的不得了,回去的路上掩不住兴奋劲,连带着对陈梓墨的态度都要亲热不少。

“今天晚上留着肚子,哥请你出去吃大餐!”丁灿满脸得意,一把勾住陈梓墨的肩膀说道。

陈梓墨的肩膀一僵,仍旧有些不习惯这世界男女不忌的密切接触,嘴上倒是十分配合:“谢谢老板,真是太好了。”

丁灿搭在陈梓墨肩膀上的手掌拍了拍:“叫哥,叫哥懂不,叫老板我不爱听。”

“好的,丁哥。”陈梓墨张嘴就来,心中却在腹诽:就你这样的,上辈子做我小弟都不够格,不过你既然爱听,就多听两声,反正又不花钱。

“我说梓墨,你有没有想过往特邀演员发展呐?”特邀演员指的是一部影视作品中,有一定场景,少量台词,需要一定表演功力的临时演员,比群众演员的素质要求更高,但说白了也是龙套。不过演艺圈也有少部分人是通过这个起点一步步历练起来的。

通过今天两人的对戏,丁灿觉得陈梓墨有些天赋,是懂演戏的,至少当时那一场的眼神形体的表现非常完美。如果她愿意做这行说不定真正站住脚跟。

什么演员特邀,陈梓墨根本不感兴趣,敷衍的笑了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要不咱们先回去吃饭吧。”沾头套残留的胶水让人难受,戏服残留的味道更让人感觉不爽,但这些尚且能够忍受,唯独腹中空空,着实煎熬。

至于丁灿说的工作,通过这几天的体验,她对这种被人当猴耍的行当可没有兴趣,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是一刻钟也懒得在那种地方多待。

丁灿见她不领情,也不再多说,揉了揉肩膀表示同意:“今天活动量有点大,吃完东西陪我去洗个脚。”

陈梓墨心生警惕,寻思着脚有什么好捏的,为什么要人陪。

上辈子女人的脚若是被男人瞧见,那可是有损名节的大事,即便陈梓墨是不拘小节的江湖人,在外行走时与一众汉子同吃同宿,却也是衣不解带,独自坐在一旁打坐休息,绝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身体的爱好。

没想到眼前这小子这段时间是不是对自己勾肩搭背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提议一起洗什么脚什么的,莫不是要和她一同沐浴?

见对方表情古怪,有些不善的看着自己,丁灿以为陈梓墨误会了:“别乱想啊,正经按摩,可不是大保健。就算你想去搞那些,我也不同意。干咱们这一行的,要时刻注意影响的好不好。”

按摩?哦,原来是推拿啊。

陈梓墨从小学武,对人体的经络骨骼走向手到捏来,替人推拿不过是小菜一碟。

可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这什么意思,要自己伺候他,给他推拿?

虽说当初这一手功夫不是没用来给楼中上峰捏肩捶腿,可自从凭本事闯出了名头,便再无人敢使唤她做这些事,因为谁也不敢把自己的身体交给这么一双分筋错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