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挠头,不再和她们继续这个话题,一路小跑到客厅,和其他上完卫生间的参与者聚起来。

这是肖冷要求的,因为规则明确提及要他「妥善安排」离开地下室的参与者,现在怪谈的局面又尚不明朗,大家就只能尽量谨慎。他于是对离开地下室的人进行了细致安排,要求大家排队上完卫生间在客厅集合,不许随意走动,如果还有其他需求,要跟他说。

这样的过程在当日傍晚时分又重复了一次。等到第二天早上,大家在怪谈里「体验日常」的时间已经超过了24小时,17号的成员们在早餐时全部默契地提出要出去上厕所和洗澡,肖冷就顺水推舟地将大家带到了二楼的次卧卫生间,肖冷等两名非17号成员的参与者上完卫生间回到地下室后返回二楼,将队友们带到了三楼书房开始新一轮的讨论。

这轮讨论大家姑且放下了关于「变异」的猜测,因为局势尚且不明,贸然根据某一种猜测进行进一步推断,就像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很有可能造成误解。

目前新发现的线索里,最引起大家关注的是「礼物」问题。张立平收到衬衫时的反应明显反常,此外,其中超过一半的人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到了很像「礼物」的物品,比如叶汐的毛绒兔子、任宁宁的水晶球。

这些东西似乎都隐藏着什么过往,但现在他们分析不出。

其次是大家的「梦境」。过去的两天里,大家都做了一些奇怪的梦,叶汐接连两晚都梦到自己在路上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敢停,像是在躲避什么,连续两晚「□□」的张立平则是在每个夜晚都梦到了耸人听闻的惨叫声。

任宁宁提到自己在梦里感觉很悲伤……是一种无可言述的悲伤,让她整颗心都在不受控制的下坠,难过得无法自拔。

王心冉提到的是「恐惧」,她说她好像很害怕什么,梦里的自己一直紧紧盯着那道上锁的窗格,那种状态,真的很像丧尸剧里躲在房子里的主角时刻担忧门外丧尸的袭击。

总之除肖冷外的八名17号队员都把自己过去两夜的梦讲了一遍,大家的梦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是:全是噩梦。

“这可能说明大家都有不太好的经历,心理阴影很深的那种经历。”叶汐回想每个人的梦境,斟酌着总结,“如果只考虑这些梦境,倒不能完全排除「变异」的可能。但结合墙壁隔音的问题,我认为不会是狼人之类具有强力攻击的怪兽,丧尸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们在噩梦里的情绪,勉强都能和那种情况对得上。尤其是她和王心冉,一个在跑、一个在躲,全是丧尸片经典场景。

杨歌接着她的话说:“那么就有可能在那之后我们的身体出现了变异,所以被养在这里的地下室里。规则开头提到「世界充满危险」——如果我们对普通人来说存在杀伤力,那么普通人就会屠杀我们,世界对我们来说的确很危险。”

“可是礼物又是怎么回事呢?”张立平还纠结在礼物问题上,自说自话地猜测,“会不会是那些礼物和我们原先的生活有些关联,所以会让我们格外高兴,甚至想要炫耀?”

“不排除这个可能。”杨歌轻松地表示认同。

叶汐没说话。她的心情有点糟糕,因为现在看上去大家都有了新发现,可实际上并没有新的进展。礼物、梦境似乎都存在隐情,可隐情的具体内容一点都没展现出来,如果不提「通过隔断墙壁排除狼人之类的强攻击力怪兽」这个小细节,他们完全就是在原地踏步。

肖冷保持着同样的缄默,走到电脑桌前,拿起那一沓打印出来的病历,一份一份发给大家。

每个人都拿到两份参与者的病历,肖冷又拿来纸笔分发下去,而后讲明任务:“迅速总结一下每份病历里都提到了什么病情,我们找一下共同点。”

接着不忘强调:“不用刻意寻找「感染」之类的疾病,我们面对的怪谈不一定是变异题材。”

张立平背靠着墙壁,眼睛盯着天花板,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思考无果,他摇了摇头,将注意力移到手中的病历上。

他们手里的病历虽然都有几百页之多,但翻起来并没有预想中难,因为病历里配有大量检查结果,每一份都占据至少一整个页面,需要仔细阅读的文字却很少,最多只需要看一个诊断结果就可以了。

叶汐手里刚好拿着「李华」的病历,也就是她自己那份。

她以很快的速度大致翻了一遍,发现这份病历非常完整,记录了「她」过去十几年得过的病,包括一次过敏性寻麻疹、两次急性肠胃炎、一次细菌性肺炎、还有一阵子的中度抑郁症,抑郁症期间还伴有程度不轻的失眠,此外还有一次外伤导致的就医,缝了七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