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if线宁崽历险记(2)

宁时雪突然哭晕,黑发都黏在雪白脸颊上,眼眶也是红的,他躺在床上,眼泪沿着侧颊往下流淌,哽咽又难过。

谢照洲愣了下,老管家不太放心,过来找他们时也跟着发懵。

这好好的怎么哭了啊。

老管家将宁时雪抱起来,宁时雪趴在他肩头,鼻尖都哭得红红,他抬起小手委屈地在半空中摁摁,老管家才终于听懂他在说什么。

“宝宝,”老管家哭笑不得地哄他,“你怎么是外星人呢?”

宁时雪抽噎起来,雪白的脸蛋都被他揉红,他就是小外星人,他也长得不好看。

老管家对这个确实很纳闷,他甚至有点将信将疑,宁时雪病历本上的荒星福利院,一看就是成年人写的字。

根本不像在开玩笑。

但让他相信真的有外星人,这也很荒谬,怎么会有外星人呢?

宁时雪小小的内心悲从中来,他哭得越来越难过,老管家也没办法,只能哄他说:“我们宁宁多好看啊,根本不长这样。”

宁时雪有点怀疑,他觉得管家爷爷肯定是在骗他的,他转过头眼巴巴地盯住谢照洲,乌黑浓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谢照洲:“……”

谢照洲抿住唇,不自在地挪开眼,宁时雪委屈到又要哭起来,他喉咙动了下,才终于开口说:“你比它好看。”

怎么听都很敷衍。

但宁时雪没再哭了,他眸底亮亮的,老管家将他放到床上,他就嗖嗖嗖地爬过去贴住谢照洲,小手抱着谢照洲的胳膊。

这个大哥哥看起来很凶,不会哄他的,所以也不会骗他。

他真是个小机灵鬼。

谢照洲还在旁边看书,宁时雪哭累了,他几l根软乎乎的指头攥住谢照洲的衣摆,小脑袋一点一点地睡了过去。

家宴很晚才结束,宁时雪睡得浑然不知,等他醒来时,谢照洲又去了学校。

“爷爷,”宁时雪像个小尾巴似的,他跟着老管家,帮他拿着小水壶去浇花,仰起脸问,“我也能去上学吗?”

他想跟大哥哥去玩。

学校肯定是很好玩的地方,不然大哥哥为什么每天都去玩呢?

老管家神情犹豫,最后揉了揉他的头,眼尾都是笑纹,“能啊,但是得等几l天。”

其实宁时雪想去上学也不难,谢氏名下有家私立幼儿园,他去跟谢老爷子说一声,就能带宁时雪去幼儿园玩。

就是不知道他父母会不会突然找过来,宁时雪在家,他就能直接带着孩子去见他们,这样免得他们太着急。

宁时雪开心起来,他背带裤后头的兔尾巴都跟着一晃一晃。

而且今晚谢照洲在燕城剧院演出,管家爷爷答应带他去,他们傍晚吃完饭就出发。

燕城冬天很冷,宁时雪被裹成个小俄罗斯套娃,浑身除了雪白的脸蛋,几l乎什么都没露出来,走路都摇摇晃晃,老管家拉住他的小手

,带他去剧院后台瞧了一眼。

到处都是人,还有京剧的戏服,廖家班的压轴登台,现在正忙着勾脸。

老管家在谢家待了几l十年,廖青池当然认得他,见他过来,还带着个小不点,就走过去俯身捏了捏宁时雪的脸蛋,手底下过于软乎,他挺好笑地问:“你是谁啊?()”

宁时雪都没发现自己被捏,他眨巴着大眼睛,探出小脑袋,终于找到了谢照洲。

我哥哥。10[”宁时雪眼睛亮亮的,他抬起小手,指着谢照洲软声说。

廖青池才知道他是谢照洲在剧院外捡到的小孩,虽然他是谢照洲的师父,但谢照洲除了学戏,也什么都不告诉他。

廖青池很看重这场演出,而且剧院后台有规定,演出结束前除了演员都不能过来。

老管家怕宁时雪打扰到谢照洲他们,跟廖青池打过招呼,就带着他去台下的座位,廖青池在前排给他们留了位置。

谢照洲今晚唱的是《霸王别姬》,台上刀兵破阵,宁时雪双眼迷惘。

他只是个什么都听不懂的小外星人。

“明灭蟾光,金风里,鼓角凄凉,”戏台上光影弥合,兵戈顿起,少年还没到变声期,嗓音带着清润的雏形,戏腔很婉转,但暗红的灯影下,那双丹凤眼冷沉沉的,又带着股戏中的灼烫,像金玉焚于烈火,“忆自从征入战场,不知历尽几l星霜……”

宁时雪眼睫一眨不眨,他盯着谢照洲,只觉得谢照洲瞥向他,然后挪开眼,又好像是他的错觉,他抬起手捂住眼睛,软乎乎的指缝张开,从指缝中间偷看谢照洲。

廖青池有心让谢照洲当他的关门弟子,不管身段、唱腔还是样貌,全都没得挑,这出《霸王别姬》也是最标准的青衣唱法。

但谢照洲对唱戏可有可无,算不上讨厌,也没有上心到愿意当他的接班人。

廖青池也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倒嗓,再遗憾都只能放弃。

宁时雪什么都听不懂,但觉得很好听,灯光好像都照在大哥哥身上,他浑身的戏服泛着光,靠近他又离开。

晚上的演出十点半才结束,谢照洲下了戏,宁时雪终于能跟着老管家去后台。

谢照洲见到他也不意外,宁时雪就知道大哥哥刚才肯定发现了他。

他哒哒哒地跑过去,他抬起又白又软的小手,先戳了戳谢照洲,见谢照洲没有讨厌他,就趴到了谢照洲的腿上。

“哥哥,”宁时雪歪歪倒倒地站着,他踮起脚尖,眨巴着眼睛什么都很好奇,攥着个化妆刷问谢照洲,“这个是什么?”

谢照洲的妆还没卸,他眸色很深,丹凤眼勾勒得狭长,突然将他抱了起来。

宁时雪懵懵的,他面对谢照洲,坐在谢照洲的腿上,但他晚上穿得太厚,小短腿都差点没能岔开,脸蛋累得红扑扑。

谢照洲捏住他的脸蛋,有种混不吝的懒散,拿那个小刷子往他脸上扫了扫。

其实有点欺负人。

宁时雪不觉得,他乖乖地仰起

()脸,还以为谢照洲在陪他玩,但他被呛得低头打了个小喷嚏,鼻尖眼眶揉得红红。

谢照洲又没再欺负他。

“哥哥,”宁时雪双眼亮晶晶的,他带着点黏软的鼻音,跟谢照洲说,“我也会唱歌,爷爷给我看动画片。”

他不知道什么是唱戏,觉得都在唱歌。

谢照洲嘴角好像勾了下,漆黑狭长的眸子盯着他,问:“你唱什么?”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宁时雪翘起小脚给他表演,但他只记得这一句,憋得脸蛋通红,都没想起接下来的,就软软地哼着调子,“嗯嗯嗯嗯嗯嗯嗯。”

他的小脑袋还跟着一点一点。

谢照洲:“……”

他就不应该指望什么。

宁时雪在这儿嗯嗯,廖家班的师兄弟都被吸引过来,宁时雪才三岁多,雪白的小脸格外漂亮,又被裹成个小套娃,甚至认不出性别,都以为他是谢照洲的小妹妹。

戏班子规矩很严,廖青池放过话,乌七八糟的事情都不能带到戏班里来。

他们只有师兄弟同门,没有尊卑,燕城上流圈子怎么样,都跟他们没关系。

所以几l乎没人知道谢照洲是谢家人。

不然家境差异太大,戏班子人又多,很难不扎堆抱团。

谢照洲没被阿谀,也没遭到排挤,就算他成天冷个脸,师兄弟们只以为他不爱说话,平常做什么都仍然叫上他。

现在也都过来起哄,伸手想捏宁时雪的脸蛋,宁时雪小脸紧张起来,他不哼洋娃娃了,抱住谢照洲趴在他怀里。

谢照洲挡住不让他们捏,这帮人终于嬉笑起哄着散开,宁时雪才懵懵地探出头。

“哥哥。”宁时雪怯生生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