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黑黝黝的眼底映着细碎天光,叫慕从云生出一种想要揉揉他的心软来。

好乖。

可惜大庭广众下不太适合上手。慕从云微微遗憾,将帕子递还给沈弃:“只是一条手帕,不用这么仔细。”

沈弃将帕子收起,抿唇笑了下,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失魂落魄的江棂,小声问:“那个人经常来找师兄麻烦吗?”

那倒也不是,江棂找他十回,有九回都要扑空。

慕从云还以为沈弃是被吓到了,安慰道:“不必担心,他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说完又去看边上的金猊,道:“我带沈弃去万卷楼挑选功法,你先回去。”

金猊这会儿又是兴奋又是激动,但慕从云身上还萦绕着没散去的剑意,如霜如雪,寒意迫人。明明说得都是很寻常的话,却叫金猊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他想靠近又不敢,只能嫉妒地看着沈弃,不情不愿地“哦”了声。

沈弃怎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金猊差点以为是自己修为太低不配靠近,可转头看看周围离了快十尺远的玄陵弟子们,又觉得自己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沈弃。

演武场上的弟子越来越多,慕从云不欲再待,抓住沈弃的肩正要离开,身后却忽然传来江棂的声音——

“当初‘玄陵试’上,你未用全力对不对?我几次三番向你挑战,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江棂的声音又沉又重,像被千钧重石压着,一个字一个字艰难从喉咙里滚出来。握着剑的手骨节凸起,青筋暴出。

他不是妄自尊大的人,他的张扬肆意源自于出众的天资和实力。在问剑宗年轻一辈弟子中,他是年纪最小那个,但实力却是最强的。所有人都说百年之后,问剑宗将再多一位无上天境的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