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刀

不过对上一个农场出来的甘蔗冠军,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是做不到的。

脚下松桩稳站,柔韧舒适的马靴随着苏琳琅的脚法于血泊中踩出绵密而匀称的脚印。

她化开刘佩锦的劈招的同时一个轻挑。

这于她只是一个轻轻的挑,但要不是刘佩锦躲的及时,她一只眼睛就成血窟窿了。

不过她能躲开,其实也全凭苏琳琅乏了,累了,懒得玩了,不过是故意晃她而已。

苏琳琅收刀,问刘佩锦:“知不知道我这把刀的名字?”

刘佩锦两个耳朵都没了,也不想再说话,只想进攻,只想毁苏琳琅的容。

她刀法确实不错,又快又狠,又密又疾。

苏琳琅耐心勾刀,拖刀将刘佩锦的刀挡开,说:“这就是戚家军军刀,也叫抗倭刀!”

抗倭刀,这个名字每一个日本武士都听过,也都知道它的威力。

它也是日本国史上承认的,武士刀的天敌。

刘佩锦听说苏琳琅拿的就是抗倭刀时愣了一下,但她已经杀红眼了,不做思考,寻找机会就刺。

不过她随刺,苏琳琅随化招,再问:“知道它为什么不及雷切更加轻巧灵便吗?”

说着,她甩刀勾住刘佩锦送过来的雷切,整人转到刘佩锦身后,军刀的刀刃自刘佩锦颈部的大动脉抹过,横军刀再一挑,刘佩锦手里的雷切就被她勾走,挑飞了。

但刀才飞出去,苏琳琅一个跃身又把它捞了回来,紧接着递给刘佩锦,再问:“知不知道为什么?”

刘佩锦一把抓过刀,趁着俩人距离近,抓刀的同时顺势就是一捅。

这把围观的贺朴铸都气急眼了,跳起来大骂:“刘小姐你要不要脸,你他妈耍赖!”

苏琳琅早料到刘佩锦的为人,闪身避开,同时甩着刀花连步后退,说:“因为我们华国人虽然善御敌,也能御敌,但我们,哪怕军人,也从不以杀人为乐,所以我们的刀不像你们的雷切,不是为了杀人而制的!”

刘佩锦看苏琳琅后退,紧步跟上,连刀猛刺。

她的刀法确实很棒,既有花招也有杀招,招式干净利落,打的极具美感。

苏琳琅向来虽然能力不详但遇强则强,难得遇到一个真正的刀法高手,也打得畅快。

刘佩锦敢这么放肆的猛攻,狂攻,是因为她觉得,她手里的雷切,那么珍贵一把军刀,又是苏琳琅自己的,她舍不得糟蹋它。

为了自己的刀,她也会手下留情。

这叫打别人的孩子不心疼!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苏琳琅今天会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看戚家军军刀能否一刀砍断雷切。

她退,正是因为她在蓄力,蓄砍雷切的力。

刘佩锦还在乱砍,突然,只见苏琳琅转身就跑,她愣了一下,停了下来。

而就在她止步时,苏琳琅折身又往回跑。

军刀在手,她边跑,边左劈再右劈,突然甩开肩膀将整只军刀抡圆,脚踏大步横刀而来!

……

贺朴鸿猛然抓大哥的手:“大哥,哥!”

贺朴铸张开双手却又手捂嘴巴,轻轻一声叹:“哇!”

就连袁四爷都惊呼:“他妈的,厉害!”

满地血浆,灯光昏黄。

苏琳琅就一招,后退,蓄力,运刀来砍。

染血的马靴,溅满血的长裤,被血染成红色的,雪白的修身长t,她挥开臂膀,长刀仿佛她身体的一部分,带着她全身的力量竖刀一劈。

刘佩锦躲是躲不了的,她只能横雷切来挡。

知道苏琳琅这一刀力量大,她用的还是更厚的刀背。

但只听叮一声响,雷切应声而断!

一把来自十六世纪,跟抗倭刀同一时代,被山口组视为神圣之物的刀,在这一刻断了。

但刘佩锦还来不及心疼,就又要尖叫了。

因为苏琳琅的军刀还没停,砍断雷切的同时它再一个回挑,挑进刘佩锦的右手手腕,生生切入,从筋到肉到骨,切穿再往回挑。

看别人的手被剁掉人会怕,但不会疼。

而当自己的手被剁,那就不止是疼了,更多的是恐惧,一种自己的身体被破坏的恐惧。

刘佩锦终于怕了,望着自己被挑翻起来,鲜血淋漓的皮肉,终于凄厉一声惨叫。

苏琳琅弯腰,一手掐上刘佩锦的脖颈,双眸对上她的眼睛,说:“原来的华国人或者会忘记仇恨,但现在的不会,而且我们残暴,嗜血,虽然不杀人,但喜欢折磨仇敌,只要不怕死,欢迎你们随时来港,来大陆!”

刘佩锦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大叫:“我也是女人啊,求你了,不要,不要……”

但已经晚了。

苏琳琅提刀已经划过她的左手腕了。

她够狠,手法比港府道上的古惑仔们还要专业,一刀下去干净利落,只挑刘佩锦的手筋。

最后一个杀手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她给解决了。

把刀丢给白骨爪,苏琳琅伸手,问贺朴廷要自己的水杯,接了过来,她一口气喝掉半杯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仓库里闷热潮湿,一帮看客啥都没干都在流汗,苏琳琅打了半天架,当然汗流浃背。

顾天祁腿脚灵便,见苏琳琅要休息,立刻站起来让椅子:“苏小姐,坐我这儿。”

其实还有一把空椅子的,贺朴廷正好搬了过来,苏琳琅就坐下了。

她杀人如麻,砍人不眨眼,这间库房里所有的血都是她一手砍出来的,所有的断臂残肢也都是她砍的,但当她轻嘘一口气,勾唇一笑,笑的酒窝甜甜的,就还是贺朴鸿和贺朴铸最爱的,也最可爱的阿嫂了!

贺朴铸凑了过来,掏出手绢就开始胡揩乱擦:“来,阿嫂,我帮你擦擦汗。”

贺朴鸿找不到扇子,弯腰用他两只修长纤细的大手帮阿嫂打扇子,给她扇凉风。

贺致寰心有千言万语,但也只能笑这说:“辛苦琳琅了!”

这时季德突然指着地上的断刀说:“那把日本军刀是朴廷的吧,看起来是很好的刀呀,我记得朴廷是专门从拍卖行拍回来的吧,就那么砍成两截子了,太可惜了吧。”

贺朴铸说:“它叫雷切,我哥当初拍它花了500万,拍卖行吹牛,说它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刀,屁呀,看看,我阿嫂一刀就砍断了!”

其实平心而论,戚家军军刀的锋利性不如雷切,因为戚家军军刀是马刀,骑兵作战时候用的,是用来冲锋陷阵,砍兵器用的。

而雷切是杀人的刀,它能一刀砍颈,能齐茬而断,就跟切豆腐一样利落。

两把刀各有长短。

代表的也是两个民族的风格。

一个天性爱好和平,一个,以杀人为乐。

苏琳琅刚才一直跟刘佩锦讲的也是这个,华国人不杀人,不是因为不会杀,而是华人天生爱和平,是君子,不以杀人取命为乐。

雷切是把好刀。

它曾陪着苏琳琅进匪窝救贺朴廷,还曾陪她对付前飞虎队队员黎锐,于她来说就跟个老战友一样。

而在今天,为了能让山口组从此不敢踏足港府,染指大陆的商业,这把刀必须断,它也将是今天所有事情的最后一环,它断,事情才能完美收官。

陪她那么久的刀断了,苏琳琅也很心疼的。

贺朴廷已经把断刀捡回来了。

十六世纪是冷兵器的巅峰时代,而这把雷切就铸于十六世纪,它是炭合钢材质,从切面就可见其的锻造工艺有多卓越。

见妻子伸手要,贺大少把刀给了她,并安慰她说:“断了就断了吧,以后如果还能碰到,我再给阿妹买一把。”

但贺朴铸说:“哥,我记得你当时说过,这刀目前存世的大概只有两三把,特别稀缺,以后再要买,只会更贵吧?”

这刀全是武士所藏,二战时期,参军的日本武士们几乎把它们全带到了大陆,越南和朝鲜等战场,用来辅助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