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她推开江楠语,正欲与她说个明白,低头却看见她眼底泛着亮闪闪的泪花,那泪花在她的眼中越聚越多,最后冲破眼眶,江楠语“哇”地一声哭出来:“老季,我差点以为你真死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呜呜呜呜。”

久别重逢,季容妗心底的酸涩也被她这一哭勾了出来,她拍了拍江楠语的肩膀,道:“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江楠语抱住她哭的更大声:“我这是喜极而泣,太好了,呜呜呜,终于有人陪我逛花楼了。”

季容妗:“……”原来你盼着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一番拉扯后,两人回归正常。

季容妗就她先前的模样问道:“从前没见你这么严肃过,乍一看见,还挺新奇。”

“那不是被迫的嘛。”江楠语叹了口气,与她说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身为第一个开了先例成为女官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等她犯错,江楠语一直以来过的小心翼翼生怕犯了一点错,直到后来某次,她给小皇帝看病开药方时,有人故意将她的药方换成了另一种,害得沈炽病情加重,她也差点因此被罢官惩罚时,才意识到一味的退让并没有用。

后来她抓到了那个换她药方的小太监,顺藤摸瓜找到了背后的指使者,毫不退让地与对方撕破了脸,将此事报给了沈炽。

虽说撕破了脸,但如今过的的确比先前好上不少。

季容妗听后只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声:“辛苦了。”

江楠语摇摇头,道:“要说辛苦,常青山这些年经商走南闯北时四处寻找你的下落,风餐露宿也很辛苦。”

“公主也很辛苦。”

具体的江楠语没有多说,只拿出了厚厚一沓纸,道:“这是过去三年里,我为公主开出的方子,无外乎都是些忧思过度出现的小毛病,或是哪次回来身上又多了些伤毒。”

“身为医者,最见不得这种不听话的病人。”江楠语揉了揉眉心,叹气:“说起病人,还有一个更让人头疼的。”

季容妗挑了挑眉:“谁?”

江楠语不知想到了什么,无奈道:“陛下。”

“他非说他得了相思病,要见到公主才能好,我告诉他相思病一般不用于形容兄妹,他不听。”江楠语说着露出了头疼的表情:“也不知道陛下和公主到底怎么了,公主好像自你去后,便很少见陛下。”

江楠语自顾自说着,一头雾水。

季容妗却目光闪烁,心中有了些猜测。

大抵是迁怒吧,沈炽倒也是可怜。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一直到傍晚饭点时,才一同去了春旺酒楼用膳。

用完膳后,外边天色已晚,江楠语本欲拉着她出去转转,但想到公主还在府邸等她,便与她告了别。

季容妗一直看着江楠语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转身走向人潮,不多时,买了些东西上马车往城郊去。

她在京城朋友不多,何平安算是一个。她死了后,季容妗曾在城郊买了块地给她立过一块碑,如今三年已过,不知那边是何等光景。

下了马车后季容妗沿着路在林中兜兜转转,最终到了一块碑前。

悬月当空,月光将林子照的一片亮堂,两旁的树在地上映出张牙舞爪的倒影,季容妗径直走到墓碑前。

与想象中的不同,这儿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杂草的痕迹,供台前放着些碟子,里面的祭品不知被谁拿走,但显而易见地,这里时常有人来。

季容妗将自己买来的祭品一一摆放好,又点了两炷香,最后弯腰鞠了一躬。

做好这一切后,季容妗自顾自打开了一壶酒,看着手中的酒,道:“既然来了,又躲起来做什么?”

风吹树晃,有人踩着落叶而来:“小季子……你果然还活着。”

这道声音太过久远,季容妗侧眸看去。

月下静静伫立一个女子,长发黑裙,一张脸被月光衬的很白。是叶漉,不同的是,她如今再也不用戴着面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