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塔格里 噫吁嚱鸭 2157 字 8个月前

“时隔两年,将军不是曾经的将军,我……亦不是曾经的我了。”

“我自幼习武每有长进,都是请你做我的对手。”

“今日,便也请你来试试,我如今的武艺长进如何罢。”

漠北草原销烟四起,大晟宫中却也并不安详。

御书房外,有大臣压低了声音询问守在门外的凌释:“凌总管,听闻陛下已经接连三日未曾用膳了,你是他身边的老人,可有想出什么办法?”

清和宫被大火烧毁后,谢流庭便终日待在御书房里,试图在桑岚唯二常待的这个地方找寻桑岚生活过的痕迹,似乎还完全不能接受桑岚之死这件事。

国不可一一日无君,是以不少大臣都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前来觐见,不过至今为止却全都被拒之门外。

凌释闻言无声地叹了口气,正想劝一劝这位忧心的大臣,余光却瞥见一道径直走来的人影,让他的动作顿在了原地。

片刻后。

凌释恭敬地压低了声音,向着门内说道:“陛下,皇后身边的侍女灼清求见。”

“……说是有皇后亲笔所写的书信要呈交给陛下。”

凌释把话说完,便示意身侧的灼清上前一些,继而垂首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

——似乎笃定了这扇紧闭了三日的大门必必会敞开一般。

不多时,房门果被人以内力震开。

雪发披肩、形如鬼魅的人影出现在门内,谢流庭垂眸将目光锁定站在门前的灼清身上,似乎在辨别她的身份。

谢流庭的身形看上去较以往削瘦一些,除却眼底的青黑外,一眼望去似乎与常人别无二致,然而当他开口时,原本温雅沉和的嗓音却透出久病之人的沙哑——

“信。”

第41章

谢流庭接过信后,出乎他自己、也出乎所有人预料地,并没有急切地将之拆开。

他珍而重之地捧着那封薄薄的信,转过身挥袖震上殿门,一步一步缓慢地行至桑岚常用的那张桌案后坐下。

全程他的目光都紧落在手中那封堪称是朴素的信上,封皮处用墨笔写下的“陛下亲启”几个字,熟悉的飘逸笔锋他不知道在与桑岚一同观书时见过了多少次。

昔人已去,音貌犹存。

似乎微微收紧手臂,还能揽住因为陪自己处理政务太过无聊而埋在自己颈间睡去的人;似乎略一抬眼,透过桌前摇晃的火光,还能看见桑岚感知到动静望过来时碧波潋滟的眼。

那些美好温存的时日分明近在眼前,却好似一瞬间离自己很远。想到过往种种,谢流庭忽地压抑着红了眼眶。他抿紧了唇,一时之间有点不敢打开手中的这封信。

恍惚间,他骤然想到——今年的初雪下得格外地早,冬日来得也早,那晚的大雪连下了三日,想来宫苑中鲜有人经过的道路,应当也积了约莫有半丈高的雪。

这样的天气,分明是最适合塔格里花开放的季节。

但是说好了要一直陪着他、带他去看漠北草原上看塔格里花开放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那朵本应生长于深雪之中、坚韧不拔的塔格里花,没能等来冬天的到来。

他离开在本应熠熠长成的冬天。

“呃。”

谢流庭猛地躬下身,咬着牙忍耐着心脏处传来的强烈阵痛,虽然掌心被汗水浸湿,但被他捏在指尖的信纸却干燥如初。

待到痛意过去,谢流庭缓了口气,竭力保持着镇定撕去封口,一点点打开了桑岚写给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