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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掌柜愣了半晌后,整个身子都趴了下去,紧紧贴在双腿上,响亮地说了句:“谢大人恩典!”

郑掌柜也终于明白,这些惩罚于他而言,已是仁慈。若是反坐,只怕他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而沈寒山这番话,竟也好似当真在他耳边敲响的警钟,令他生畏,从今以后都不敢再造次。

郑掌柜发落完,方海便知便该轮到他了。他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否还抱有侥幸。

他沉默等待着,却半晌都没有声音再传来。他抬头,就见沈寒山眼含厉光打量着他。

纵使他已经知晓自己在劫难逃,可还是忍不住心慌。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旁人不知,卞宁宁却知道,沈寒山就是故意的。在这点上,她和沈寒山是一类人。

她瞟了眼上首的沈寒山,嘴角勾了一抹浅淡的笑。

过了许久,久到方海脑门上的汗水滴落,已在身前的衣衫染了一圈水印,沈寒山才终于开口:“方大老爷为了一己私利,不尊逝者,伪造证物,诬陷他人,更是对无辜之人威逼利诱。思来想去,本少傅都觉着这罪实在不轻,绝不能轻饶。”

方海抬手抹掉额前又浸出的冷汗,苦笑一番,干哑的喉咙吐不出半个字。

沈寒山收了打压的心思,继续开口:“种种罪行,依律……”

“依律当以反坐之法处之!”

沈寒山余下的话,被厅外一道清亮如山间晨鹤般的声音接了过去。

厅内众人纷纷回头,却被厅外站着的人群和侍卫所遮挡。一息过后,厅外围观众人却突然喧哗不止。

“他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