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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今日又有什么难题?”一盏茶入口,穆苏这才接江淮的话。

见穆苏不厌其烦,江淮动作麻利的拿出一账本:“前两日孙员外郎将这并州府的夏税账本交予我,命我十日之内将账本核算,看是否有税务纰漏;我本想不再多次麻烦穆兄,可一看这账本我便两眼一抹黑,如何也算不对,可是让我头痛不已。”

江淮说着挠了挠发冠,颇有几分抓耳挠腮的意思,穆苏见状有些忍俊不禁。

“并州府不同其他各州府乃蛮荒之地,是而高祖帝曾颁布政令轻徭薄赋,后一直沿用此令来征收夏税、冬税;二则整个并州府农田也并不一般多,越靠近北边的地界越是稀少,因而并州府本府亦有细分,是而这账本得分两算,且于你平日里知晓的赋税算法不一样。”

伸手接过江淮手中的账本,穆苏略微翻看了一番,便知江淮还未明白其中症结所在。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圣人诚不欺我,多谢穆兄指点迷津!”江淮听了穆苏一番解释这才明白,面上感激之情已是溢于言表。

第93章 父子翻脸

御书房

“皇上, 这是今岁并州府夏税的账本。”户部并州府孙员外郎小心谨慎的将账本呈于廖公公,由其呈于圣上。

兴元帝拿过廖公公手中的账本翻看起来,过了半响才将其放下:“还是那江进士办的这差事?”

闻言,孙员外郎忙不迭点头答话:“臣按着皇上的吩咐, 还是让孙员外郎着手的。”

“嗯, 你先下去吧。”庆元帝点了点头, 将孙员外郎遣去,跟着廖公公出了御书房,孙员外郎还在惴惴不安, 小心翼翼的向兴元帝身边第一大心腹廖公公开口打听:“廖公公,不知皇上究竟是何意啊?臣每日甚是惶恐不安, 惟恐触犯圣怒;还望廖公公能指点一二, 必定感激不尽。”

“孙大人不必忧心, 只好好当差便是,日后定能飞黄腾达。”廖公公笑笑,说了些让孙员外郎安心的话。

孙员外郎见廖公公如此说这才稍稍放下心,近些时日他一小小户部员外郎竟被皇上传召多次, 惹得户部议论纷纷,他自个儿也是摸不清头脑, 就这两天才摸出些门道。

旁人皆以为他是不知何时得了圣心,想他一介小小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 连早朝都还未曾入得,哪里来的机会入了皇上的青眼?毕竟他可不是翰林院的从五品官员,能面见圣上。

说起来还是他运道好,选了个观政进士这才被皇上传召。

孙员外郎想着这段时日皇上每每传召自己便是吩咐自己将极难的差事吩咐给他手下的观政进士江淮去办, 且还规定期限;这些差事可是他们户部最为头痛的差事,平日里数人一同尚要花费许久的时日, 原以为江淮一初出茅庐的进士定不能完成,没成想竟然次次都让他将差事办的极为漂亮。

孙员外郎这才明白自己许是寻了个于户部差事极为能干的能人,不过竟不知皇上是怎的知道江进士这般才能,只得暗自揣测皇家密探深不可测!

孙员外郎自以为摸出些门道,平日里对江淮也甚是亲近,只盼日后能沾些光,仕途上挪动一二;可慢慢的便琢磨出不对,这许多次皇上可是一次未曾召见江进士,若说皇上想要试探江进士才干,这也早该召见并重用。

何必次次传召他来做这中间人,甚是费功夫。

后又试探一二,觉察出这江进士分明不是有才干之人,许多差事头一日还一头雾水,一问三不知,第二日便能好好的交上,这分明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孙员外郎几番试探,这才琢磨出来皇上这是在寻江进士身后之人,不过明白其中缘由之后,心下也不免胆战心惊,只觉皇上高深莫测,万事尽在掌握之中。

心中思绪千转百回,面上丝毫不显,孙员外郎同往常一样回了户部。

这厢廖公公回了御书房,只瞧见庆元帝面上带些笑意看着手中的账本,见廖公公回来随口问道:“那孙员外郎可有问些什么?”

“回皇上的话,孙员外郎是有些惶惶不安的,不过也只是问了些无伤大雅的为安些心,并不如何越矩。”廖公公上前行至庆元帝身侧回话,随即又揣度着开口:“奴才瞧皇上龙颜,想必穆侍讲此次又将这并州府夏税账本处理的极好。”

闻言,庆元帝点点头笑道:“此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能人,至少在户部差事上便是那岳老儿也赶不上的。”

廖公公心中暗惊,这庆元帝口中的岳老儿可是户部尚书岳云礼,庆元帝对这常平侯家的世子竟然如此看重,看来日后他亦得结交一番,想着廖公公便打算做个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