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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穆苏摆了摆手,随后径直向自家马车走去,身后得荣和管家连忙跟着。

倚靠在马车车壁上微微阖眼,轻吐一口浊气,总算是告一段落;虽然他在里面尽量让自己过的算好了,可那样一个狭窄的号房总归是憋屈的紧。

管家从食盒内拿出一碗参汤递到穆苏面前:“世子,这是府里厨子文火熬了一夜的参汤,世子连日疲惫吃苦了,快快喝下缓一缓。 ”

穆苏睁眼见管家一脸殷切,盛情难却接了过来一口闷下,整个身子暖了许多,但确实是颇有奇效。

回了府里第一要紧事便是热水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物,也没什么胃口用东西,管家见状只让人上了一碗鱼羹,清淡入味。

穆苏吃了之后便大大的睡了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正午才醒来,打开门才觉神清气爽。

第45章 考官阅卷

贡院

众考官挑灯夜战, 连夜阅卷,朝廷规定乡试结束后半月没必须阅卷完毕,并决定名次放榜,他们得赶在八月底之前将此次乡试所有考生的卷子阅览完毕, 仅有十余日时间。

乡试历年全国约有十万考生参考, 各府人数不同, 全看各府教育风化,泰安府算是儒家起源,好学之风极盛, 此次乡试便约有一千人参考,远胜他府, 不然陈大学士也不会来此主持乡试。

屋内静谧无声, 只听见纸张翻阅的声音, 伺候的小厮小心翼翼的上前为各位大人掺茶倒水。

上首陈大学士端坐书案前,捏了捏眉心面色有些不虞,看了约有百十来张考卷,竟无一张答的合他心意, 心里越发不耐。

下面其他的考官面上也是没什么喜色,任谁被关在这里日复一日, 不歇片刻阅卷,还尽是些答非所问胡言乱语之类的卷子也不会高兴的, 吃睡皆在这屋子里面不能离开片刻,睡不好,吃不好,还得抓紧完成任务, 着实考验耐心。

紧张、压抑的气氛蔓延在屋内,一考官发出声音, 引来左右几位考官侧目:“张大人,可是有事?”

“无事无事,只是看了张卷子,觉得此子这策问题答的十分新奇,不由叹了一声。”张大人笑着摇了摇头,向两位考官解释了两句。

两人正是疲累的时候,闻此来了些兴致追问:“哦,到底答了些什么,竟然让张大人觉着如此有趣?”

“此子言道我朝地势西高东低,黄河、长江自西向东流,支流却是南北走向而且支流且相连较近,可用人工挖些渠道使水流想通,或许能有引水之效;两位知道前些年水患我也陪同工部李大人去治过水患,还特意看了几本关于我朝水域之书,又亲临过这才对水域走势之事有了一只半解,此子才一个秀才竟然对水域走势之事如此清楚说的头头是道,不满二位这其中有些我都还不知,因而觉得诧异,而且若当真如此子所言,那他所言之法当真也算可以实施,不失为一个解决南方水患、北方干旱的法子。”

张大人越说越激动,未曾察觉屋内阅卷的众考官都停了下来,上首坐着的陈大学士不知何时也走到张大人的桌前。

几人这才察觉,连忙起身躬腰行礼道:“陈大人。”

“方才你说的考卷拿来于我看看。”陈大学士面色不显一丝波动沉声说道。

张大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拿起自己桌案上的考卷恭敬的呈到陈大学士面前,陈大学士接过就站在张大人的案前看了起来。

须臾,陈大学士合上考卷抬头看向张大人出声询问:“如何得知黄河、长江的支流相连较近?”

“啊?”张大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片刻才知陈大学士询问的这卷中所言,心下连忙捋了捋回话:“下官前些年随同李大人一道南下治理水患,途中确实发现那里的黄河支流同长江的支流相隔不远,原也不曾如此想过,今日看这考生的卷子才回忆起来,不过下官仅知道那一块地方,其他各府是否如此便不得而知。”

张大人回完话见陈大学士不曾言语,只看着继续低头看着考卷,面上看不出到底是何情绪,心下还是对答这卷子的考生有爱才之心,如若此法当真能行,那么朝廷多年来的烦忧都会解除,南方北方多少百姓会因此受益,这可是极大的功德。

于是狠了狠心试探开口:“不过此子还只是一名秀才,能对水域走势之事如此清楚,还能提出这样切实的法子,想必也是关注天下民生,心存报负之人,也算可嘉。”

“嗯。”陈大学士随意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上首,连带着的还有那张考卷;陈大学士回了座位继续批阅考卷,屋内众人见此也都纷纷坐下来继续;张大人见此不知陈大学士究竟做何想,但他言尽于此,陈大学士才是此次乡试的主考官,还是不要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