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鼠忌器,儿子到底年少,既被这个女人哄到这个地步,如果当众撕破脸,或者给儿子一个不堪,只会让原本冰冷的父子关系雪上加霜罢了。

他等着,等一个不伤及儿子体面和感情的时候,把她逮个正着,再私下以罪名来拿捏她,让她远离儿子。

等把这个女人解决了之后,再给儿子安排一些学习任务,或者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过两年也就忘了。

如今他布下罗网,计划周到,耐心等着最佳的时机。

却就在这时,有一片树叶犹如水滴一般轻缓而温和地自树梢脱落。

他不经意地抬眼,看过去。

当那落叶翩翩飘过青砖灰瓦的老墙时,他看到了胡同深处那个女人的面容。

他便瞬间僵在那里。

孟砚青正拉着陆亭笈要离开,突然间便见陆亭笈神情异样地看着她身后。

她疑惑,侧首看过去,于是她便看到了陆绪章。

他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孟砚青微怔了下。

她曾经飘在半空中阴阳相隔看着陆绪章,也曾经在珠宝大厅兵荒马乱中远远地扫过一眼陆绪章,但是距离这么近,就那么四目相对,还是十年来第一次。

初冬的风寒凉,她在那阳光洒过青砖墙的阴影中,看着陆绪章。

她扯唇,冲他笑了下。

陆绪章看着她笑,神情越发恍惚起来,他嘴唇艰难地动了动,之后僵硬地走上前,一步步走到了她面前。

旁边陆亭笈乍看到父亲,是挫败的。

不过当看到父亲的异样后,他也疑惑了,竟不自觉屏住呼吸。

陆绪章就那么无声地走到了孟砚青身边,低头在浅淡的阳光中看着她。

这么近的距离,四目相对,此时的注视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和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