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青微怔了下,她没想到儿子问这个。

她并不想敷衍儿子。

她看着前方闪烁的广告灯箱,看了好半晌,之后终于道:“我当然在意,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其实我心里也有一点难受,不过——”

她笑了笑:“我回不去了,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既然我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他总要找一个吧。”

这么说着,她想起过去十年那飘着的岁月。

其实她看到他学成归来,看到他意气风发,看到多少年轻姑娘对他示好围着他打转。

她也曾经疯狂嫉妒,就那么飘在他上空,拼命想靠近,想告诉他,他是她的,不许他对别人笑,不许别人靠近他,不许不许就是不许,什么都不许!

然而,时候久了,她慢慢开悟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种飘着的状况,但她明白,她和陆绪章已经阴阳相隔。

他坐在灯下读书的时候,她只能远远看着。

他因为劳累而生病了的时候,她也没办法给他一个安慰。

他一个人走在寂静胡同的时候,她看着他拉长的身影,却没办法近前。

她死了,他还活着。

人既然活着,总该继续往前走。

他终于走出来,站在阳光下笑,迎接他新的人生,活得逍遥恣意,且再也没有她管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