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安西心里,白逸青这人,心机深沉表里不一。
他摸出口袋里的助听器,对着吊灯仔细打量。
透明的材质,嗯,跟它们主人那张脸一样,像冰块儿。
想起自己在一堆脏污的碎酒瓶子边找到助听器时,陆老板盯着这对小玩意儿各种拐弯抹角旁敲侧击,但是安西装傻充愣就是没给他。
开玩笑,你陆老板只是和白逸青有点言语上的冲突而已,说开不就好了?
可对自己而言,这不单是助听器,更是敲门砖,干系到他的事业,自然不能拱手相让……
安西打开手机微信,从群里找到白逸青的头像,点进去发现非好友不能查看朋友圈。
算了,明天见面说吧。
准备退出时,安西视线停留在邹黎的头像上,随后默默地点开,百无聊赖的翻起邹黎长的没有尽头的朋友圈……
啧啧,有必要吗?每个学生的作品都要发?
忽然,他刷到一张课间照,是别人拍的邹黎评画的场景,画面最显眼的,是站在邹黎身后的自己——
除了站在外围与白墙融为一体的白逸青外,只有自己个子最高,双手插兜站在一群女生中间一副睥睨天下的表情。
很欠揍。
而他的眼神却是直勾勾盯着邹黎的脸侧,像是盯着猎物的狮子……
安西瞪大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么明显吗?
邹黎不会多想吧……
应该不会。邹老师照片的文案只有两个字:爱徒们。
但是底下的评论有点过分了……
爱徒吗?孽徒吧!
邹老师,有人想造反。
邹老师小心啊……
别怕,那是保镖。
……
安西:“……”
陆野溜达到楼下,把芒果随手放在柜台上,他一屁股坐进摇椅,吱悠吱悠地发起了呆。
对于还残留着点儿自尊心的男人而言,示好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尤其这件事它说大不大,正儿八经的道歉反而显得过于刻意又小家子气。可说它小吧,你又不能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心安理得的这么过去。
陆野一直自认豁达,遇事奉行及时沟通,说开了,简单高效,沟通无效再动手……当然,他不会对白逸青动手,毕竟对方情况比较特殊──
且不说那小白脸是个聋子,沟不沟的通得看缘分,关键是这次自己不占理。
可有些事只能一鼓作气。现在让他再去敲人屋门,陆老板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啧……
他拿出手机,想着要不要发个微信解释一下?不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