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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婉儿真的很担心,公主因为陛下的偏宠,被迫陷入到血腥的储位之争中。尤其是,这种事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陷入了争斗,就成为了零和博弈。

每当升起这种念头,婉儿就强迫自己去想师父,有师父在,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可……她们都是晚辈,婉儿心里明白,陛下和师父不能护住她们一辈子。

还好,是镇国公主先做出了决断。

婉儿是真的觉得霎时天宽地阔,一片晴朗。

看到婉儿如此笑意,太平不但没有如从前一般跟着欢喜,反而方才那乱糟糟的心情重新翻涌上来,甚至有了些酸楚之意。

从前,太平从未把自己放到过跟姐姐竞争储君的位置上去。

所以有些事她根本没去细想。

可如今,姐姐点破了,希望她能有储君之才,而且还直接提起,婉儿会帮她。

那么……

于是太平直接再问道:“婉儿,我问的是,你是不是早就明白——因为我的缘故,你永远也做不成姨母那样的宰相了?”

今日,随着姐姐的嘱托,太平倏尔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姐姐把自己当作皇储预备役来看,且觉得婉儿能为她弥补不足,那就代表着,在姐姐心里,婉儿是跟她绑定在一起的。

是以防万一,留给她的,全心全意为了她的辅佐之臣。

太平想明白这件事的时候,非常难过:她不介意当预备役的皇储,并且她真心希望自己是永远不上场的替补——她是眼见姐姐的辛苦的,哪里如她如今生活的恣意快活?

可婉儿不一样。

在太平心里,婉儿之才,是能做,是该做姨母一样的尚书左仆射,大司徒。

可是……从一开始,她就要求婉儿做了她的长史官。

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