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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道‘父在为母齐衰三年’的诏令,随着报纸,迅速在大唐的地界上传开来,舆情交庆沸然。

这是件好事。

甭管有没有各州县的所谓大儒读书人反对,也甭管会不会市井之间升斗之民都可以指点朝廷政令的对错,但……有人讨论和持续关注的社会现象,才能形成舆论,才能激起水花。

文成看了好几遍这条简短却明晰的诏令解释,心下更慰:姜沃出海那一年,天后也给她来过两封信,但应当是政务繁杂的要命,那信的墨痕都是断断续续的,一看就是在偶然有暇时才赶着写几笔。

而姜沃回京后,天后连笔触都显得悠然许多。

甚至……文成继续看着报纸:天后都有空腾出手来整理礼法了,还不是一桩礼法——

弘化公主并没有在意的一条大事记,文成注意到了:“天后下诏重释五礼之仪,共一百五十有二。”

何为‘五礼之仪’?即吉礼、宾礼、嘉礼等五种仪制流程。

譬如‘天子祈谷于圜丘’每一步该怎么做,‘遣将时告于太庙’的具体流程又是什么。凡此种种不同国家典仪的流程,有一百五十二条。

这些礼仪面上都很重要,但实则,对真正的权柄军政一点都不涉及。

天后下诏要重释五礼之仪,那就是要礼部翻阅典籍把这些礼仪都对着古书找到且注释来源,没有个大几年,应该干不完这个活。

而太子……就在礼部。

所以,这就是帝后给太子安排的‘朝政’?

文成心下大安:自太子及冠后,尤其是定下大婚日期后,她一直有个担忧,成年并且成家的太子,要开始正式监国,而天后则要退回后宫。

她对太子是没怎么直接接触过的,只有典仪上见过,彼此见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