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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惊世之才(还要佐以天命加身),才能在这种境地下有机会保住自己的太子位,才能翻盘。

可李忠,只是个寻常的皇子而已。

这一年来,姜沃在朝中,也听过许多东宫事。

东宫属臣屡屡被皇帝调离,剩余属臣也都尽力避走,能寻门路调任旁的署衙的都早走了,剩下走不了的,有天天装聋作哑在东宫呆着的,也有直接畏事解官而去的。

最要命的是,皇帝完全不禁止东宫官员的流失。

甚至还曾在某次常朝,似有若无般道:“太子不过髫丱之辰,柳奭、褚遂良便结赵国公,频烦进说,以长幼之序劝立东朝。如今看来……”[1]

然后话未尽,只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的内涵可太多了!

朝臣们如何能不浮想联翩。

尤其是今时不同往日。

当年皇帝无嫡子,太子是以‘长幼之序’得立。

可如今,皇帝已立武皇后。

皇后是有儿子的!

皇帝这感叹,如何能不传开?太子又如何不知。

太子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如此重重压力下,自然惧不内安。

这种不安又致言行失矩,在皇帝前常露出忧虑恐惧之色来,好似面对的不是父皇,而是刀斧手一般。

皇帝便越发少见太子,只令他在东宫闭门读书。

朝臣皆深知,太子与圣人父子疏离至极。废太子,不过是个时日问题。

至今今岁末,不管是出于旁人的授意,还是太子本人真的受不了了。他终于递上了‘自请让东宫’的奏疏。

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