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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薛延陀,李勣不由想起,当年往督军山把夷男可汗侄子咄摩支可汗抓回长安的事儿。

不由随口感慨了一句:“可惜,咄摩支不如夷男有意思。”

姜沃闻言露出真诚好奇脸:大将军,您有意思的标准是什么?

李勣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有点遗憾道:“夷男好歹还能在沙场上与我一战,且输了还能跑掉,比一抓就抓住的强远了。”

“说来,这几年未领兵出征,实有些想上战场。”

对李勣大将军来说,这几年他在京中虽位高权重,却很是约束,朝堂之上总要走一步看十步的时时谨慎,自不如战场上酣畅淋漓。

姜沃与李勣大将军偶遇,两人还有闲情逸致聊一聊‘北上俄罗斯’的来济,李勣还要怀念下沙场旧事。

立政殿的皇帝便没有这么清闲了。

自从二月初大朝会上,太史令请立‘武宸妃’,皇帝本人也明确表态要立武宸妃后,接下来的时日,劝谏反对的奏疏便如雪花一般飞到立政殿。

但皇帝金口玉言,有话就到立政殿回禀,这些奏疏通通不看不理会。

然后皇帝就搬出了自己的黑匣子,只等着上门来‘谏’的朝臣。

除了太尉长孙无忌屡次劝谏,皇帝虽不听但也没有加以任何责罚外,其余各怀心思往立政殿来谏皇帝的朝臣,均得到了‘皇帝亲自安排就职地’的殊荣。

姜沃后来回想永徽五年冬春交界这段时光。

想起来的就是:贬官、流放、边境这几个关键词。

又想起皇帝曾在立政殿边对着舆图挑地儿,边语气温和中带着动容说的一番话——

“朕的宰辅、朝臣们真是各个忠公体国:知道朕的天下土地辽阔,却苦于广地劳民,总是缺少能臣治边,于是纷纷主动替朕守边疆。”

姜沃听的也感动极了。

就在皇帝对着黑名单,犁地似的勤勤恳恳将记录在册的朝臣,挨个发落下去之时。

朝上又出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