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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良忙道:“臣并非此意,只是此等诛心乱正之言发于朝堂……”

皇帝呵斥道:“并非此意就退下!”

褚遂良灰头土脸闭嘴,退回了原位。

皇帝又对柳奭道:“有柳卿申冤之时,先听御史言罢。”

柳奭也只得脸色煞白暂且起身退下。

他与褚遂良不由都目视长孙无忌:太尉不是就皇后事,已经与陛下商议定了吗?

长孙无忌并无暇看他们二人,只是注视着御座上的皇帝。

“上月皇后于行宫安养,魏国公府便多出怨怼之语,以至京中流言四起。”

“柳侍郎窃以中宫不安,常泄禁中言语,私揣上意,屡言忧陛下有废后之意!”

“柳侍郎乃皇后之舅父,忧皇后被废,又愤于陛下去己宰辅。故而有意谋逆拥立太子以自保!”

柳奭好容易忍到他说完,立刻反驳道:“血口喷人!此皆出自你腹内假构,阴私揣测!”

是揣测吗?

不,是动机。

之前流言纷纷,陛下有废后之意。更有魏国夫人四处求神拜佛,现于人前。加上太尉神来一笔,压着柳奭退去中书令之位。

在朝臣们看来,魏国公府和柳氏岂能不怨怼。而他们,又手握东宫,若对皇帝不满,保全自家最好的法子是什么?

拥立太子。

动机已经阐述完毕。

姜沃垂眸听着,接下来是——证据。

而柳奭怒斥过‘血口喷人’后,忍不住去看崔敦礼。

你崔氏人,为何突然站出来行此诛心之言!

崔敦礼原本也在惊变的愕然中,忽然接受到柳奭的目光,觉得好大一口锅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