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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语气熟稔。

说来,一年多前,文成公主第一回 欲拜访媚娘时,正好遇到‘淑妃为宫正司拆迁,媚娘又去给淑妃拆迁事’。

都未见到媚娘,文成便出宫去了。

如今却已然相熟。

熟到直接跳过宫中那些客套贺喜之词,媚娘还直接问起:“江夏王身体如何了?可撑得住这一路西行?”

其实现在叫江夏王已经很不妥当了。

只是三人私谈,彼此没什么忌讳,才依旧用了旧时称呼。

因‘房遗爱谋反案’,江夏王李道宗被牵连贬至西州都督府。且都未能在宫中过年,年前就出发了。

与吴王、高阳公主等国除流放之人一样,不顾隆冬日大雪,被迫发程。

用长孙太尉的话说:罪臣逆党能留得一命,便全赖皇室血脉。逃得性命已然是侥天之幸,既已定罪当立执,难道还妄图在京中过个年开了春再舒舒服服地走吗?

有太尉发话,年前,该走的人就都走完了。

长孙太尉正好意气风发过年。

且说江夏王此番启程往西州都督府去,却不是去做都督,而是做果毅都尉。

大唐是府兵制,军府又称折冲府。果毅都尉正是折冲府的官员——还是副职,位列六品。

从位高权重江夏王,一下子变成六品果毅都尉,直接给李道宗气病了。故而媚娘见了文成公主才有此一问。

“我去送的父亲。”文成公主当年和亲前,曾被记作李道宗之女,从此也称一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