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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从我心论,署衙间同僚往来也罢了,但,再不愿与此人有私交的。”

故而——

姜沃又对媚娘道:“故而今日这位许尚书,想托我去向圣人说情,我也没应。”

“托你去?”媚娘先是一怔,随即明悟:“这位许尚书,倒是个善钻营的敏锐人。”

姜沃点头。

近来礼部、太常寺、太史局常一起去向圣人回禀丧仪诸事,对李治来说,比起他成为太子后,才勉强混了个脸熟的许敬宗和太常寺卿,当然是对姜沃更熟悉信赖,言谈间不免露出来几分,更有两回单独留下她说些近况。

这都让许敬宗看在眼里。

许敬宗此人,从他愿意蹦出来替长孙无忌背锅就可知,是个很能抓住机会就上的人(虽说被长孙太尉直接拿锅拍在了脸上)。

他亲眼见过新帝对姜太史令颇为信重,又打听出之前棉花和矿灯,尤其是矿灯,可是解了当时太子殿下的一桩麻烦——背后都有这位太史令的身影。

许敬宗就把姜沃定位到一个新帝早年心腹的位置上,私下也很想结交一下。

而姜沃对许敬宗的定位也很清晰:公事公办,私事免谈。

于是直接告辞。

立政殿。

长孙无忌走进来的时候,略有些恍神。

这里他来的太多太熟了,只是之前二十多年,都是来见先帝的。

如今……

他看着一身湖蓝色无纹饰常服的外甥坐在案前龙椅上,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酸楚,轻声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