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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他娘总会催促,“快点儿!”

小小的阿清就着急忙慌地将红薯捧在手里,指尖烫出泡都不舍得撒开。

甜呐。

他没有糖的童年里,烤红薯就是唯一的慰藉。

“你在做什么?”

阿清咳嗽完,冷不丁被身后的声音吓得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将头向后仰,眨巴了两下眼睛,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哟,四爷啊?”

阿清看了看天色:“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贺四爷打量着他穿着严实的小袄,半眯了会儿眼睛。

衣服穿得整齐,料想也没做出格的事。

“那是什么?”贺四爷没接茬,抬手指了指火炉。

“嗐,红薯。”阿清也没继续阴阳怪气。

他掸了掸手,从地上爬起来,麻溜儿地拿了铁签子,手腕灵活翻转,将烤熟的红薯从炉子里翻了出来。

火炉烘的红薯,比他年幼时吃的干净,皮儿上半点煤灰都没有。

阿清一边哈着气,一边将红薯在两手间倒来倒去。

他捧着热乎乎的红薯,心情好得觉得贺四爷都比平日里顺眼:“该着您有口福,尝尝我的手艺?”

阿清半是揶揄,半是开玩笑地将红薯的皮儿撕开半拉,见里头金黄软烂,愈发得意:“啧,要说您运气好呢?……包甜!”

贺作峰当然吃过烤红薯。

早年在外头闯荡的时候,什么没吃过?没东西吃的时候,红薯比黄金还金贵呢。

但贺四爷头一回觉得烤红薯稀罕。

在阿清灵巧的手指间晃来晃去的红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