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作峰唤完,舌头意犹未尽地在牙根上扫了一扫。
阿清的名字带着甜味,让人意犹未尽。
但出乎贺作峰的预料,往日伶牙俐齿的阿清竟没回应。
他免不得又是一阵蹙眉,然后定睛去看拢在橙黄色灯火里的面颊——面纱轻浮,阿清清亮的眸子早早合上,细密的睫毛在眼窝里投出一片细碎的阴影。
他的呼吸清浅绵长,擦拭了胭脂,依旧红得水润的唇隔着轻纱沁出了艳色。
阿清睡着了。
贺作峰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煞费苦心的一番说辞,原来竟连耳旁风都算不上。
但当贺作峰再次将目光放在阿清的身上时,忽而觉得四下里安静得过分。
风停了,连虫鸣都远去了。
阿清的呼吸轻柔地打在面纱上,引起一片令人遐想连篇的浮动。
贺作峰的耳根微微发热,踌躇着移开了视线。
睡便睡吧。
他想,总有机会再教的。
不过贺作峰转念又想,不能让阿清在梳妆台前睡。
他攥着轮椅的手紧了紧,唇抿成了一条线,似是在与什么做着斗争,最后长叹一口气,双臂用力,撑着轮椅的扶手,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贺作峰是能站的。
他的腿受了伤,不良于行,却不是完全不能走,只是迈步时,膝盖处会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贺作峰的面色白了几分,唇也淡了血色,但他还是伸手,试探着揽住了阿清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