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野采菊说得轻描淡写,飞鸟司却听得心惊胆战。

改造心脏,听起来完全是可怕又疯狂的一件事。

飞鸟司俯下身,指尖轻触那些绷带,就像羽毛一样拂过,却完全不敢用力。

条野采菊抓着他的手,本想牵引着他去触碰,但握住之后他顿住了。

“您的手好冷。”

他和飞鸟司交往过,面对自己手术飞鸟司会有什么反应他都一清二楚,可是今天的飞鸟司反应过于异常,让他不得不担心。

“发生什么事了吗?”条野采菊伸手捧住飞鸟司的脸颊,拨开飞鸟司今天使用的一个普通发圈,让他的长发披散下来,笼罩着身体,给单薄的身体提供一份包裹感。

被问及发生了什么事情,感受着他温暖的受,飞鸟司就像一根崩裂的弦,突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泪水如雪崩般涌出,滑落到条野采菊的手上,滴落到他的胸膛上。

飞鸟司在这一瞬,就像满是裂缝的清雅白瓷,突然间四分五裂,碎片散了一地。

被监视着,他不能直言表达自己的情绪,泪水成了他唯一的倾诉倾诉方式。

他甚至要借着对条野先生的担忧,才能找到哭出来的理由。

敏锐的条野采菊若有所觉,他没有拂去飞鸟司的泪水,只是握紧那两只冰凉的手,十指交握,默默传达自己的支持和安抚。

他知道这不是为自己而哭,他意识到飞鸟司想起了最糟糕的记忆,而他这样的反应,也必然意味着那个过去监视着他的存在还没有离去。

做了六年的噩梦,好不容易得以安睡片刻,记忆恢复让飞鸟司再一次体会了坠落深渊的感受。

甚至于,他现在的状态还还比不上经历时间冲刷和身边人陪伴的后几年,而是陷入了六年前那个最糟糕的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