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是一条待宰的鱼。

不对,砧板上的鱼还能蹦跶两下,他不能。

更像是断头台。

这猜测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脑中顿时出现自己被砍头的画面,一遍遍重演。

他不得不大口呼吸,空气摄取变得困难,脑中又冒出自己窒息死的画面。

飞鸟司知道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这是他的恐惧症发作了,不受控制产生的被害幻想。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无序地疯狂呼吸下去,他会呼吸过度,引发呼吸性碱中毒的。

理智很清醒,可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状态。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无能,更加焦虑。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无法聚焦,注意力涣散,心神不宁,四肢麻木。

在不断递增的恐惧中,他最不愿回想的记忆又出现了。

手脚被捆绑,嘴里被堵住,年幼的他蜷缩着被人塞在行李箱中,面对狭小黑暗的箱内空间和无尽的恐惧。

行李箱在坚硬的地面移动,那是常人体会不到的颠簸与摇晃,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他成了任意买卖的物品,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运输,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行李箱里居然藏了个人。

他将被吸-毒成瘾的保姆卖给当地的毒-贩,换取更多的毒-品与金钱。

“飞鸟先生,请跟着我深呼吸,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到您。”

冷静可靠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引导他的呼吸声。

如果说绫辻行人的声音能让人瞬间感觉寒冷,是刺骨清醒的冰块,那这位医生的声音就像是飘飘摇摇落下的雪,循序渐进地让人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