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上了冻的临图河。

他们出来了。

燕一腿一软,从轮椅踏板滚道地上,吭哧吭哧喘气。

顾西棠抬起头,杏眸弯弯,“九爷,控制力不错啊。”

宴九低头,凝视她片刻后,抬指在她玉白脸颊捏了下,“谁都没你胆子大。”

他知道,她并未来过这里,应该只是看过地形图之类的东西。

如此就敢跳崖,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这丫头了。

脸上不轻不重的力道让顾西棠愣了下,倒是不反感,反正不疼。

但是,敢捏她脸?信不信她——!

——看在他配合默契,加上刚刚逃出生天值得庆贺,她原谅他一次。

哼!

小姑娘噘了嘴,眉毛耸成八字幽幽瞪他。

宴九,“……”

手痒,他又捏了一下。

“九爷,可一不可再,见好就收昂!”小姑娘扬起拳头,作势在他眼前挥了挥。

龇着牙自以为凶狠。

唔,奶凶。

宴九抿唇,用了好大劲儿才把笑意压下去,“小姑娘,你是不是该先下去再说话?”

“……”顾西棠不太乐意。

坐着多舒服啊。

寒冬凛冽,半夜尤其冷,有个火炉子取暖是多大的好事儿?

“我怕你腿冻着了。”她不情不愿下地,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看到那边冻河了吗?咱们还得渡河。眼下船肯定是没有了,我觉得这轮椅可以当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