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院子里这颗杏树一整季结下来的果子,差不多都落她肚子里了。

“医腿一事,随缘,我不会强求。”

“不强求你住这里做什么?望桥镇鸟蛋那么大,离上京又远,你想找地方落脚,该去繁华府城。”

“我这人喜欢四处云游,随遇而安。走到哪里觉得喜欢了,就在那个地方呆一阵子,待想离开的时候,就会离开。”宴九阖起手中书卷,抬头看横躺在枝桠的少女,笑道,“相比起繁华府城,我倒觉得这里没什么不好,简单、清静。”

顾西棠歪头,看男子的眼神多了点好奇,“你这人挺奇怪,随缘、不强求、随遇而安,听着像个四处化缘的苦行僧似的。”

这个形容让宴九失笑,“我只是觉得人生苦短,世事无常,与其强求什么,倒不如随心所欲些,好好过好每个当下。时光易逝,不可重复也不能重来。”

顾西棠顿了顿,深深看男子一眼。

“你说我把吃剩的果核埋进土里,明年会不会长出一堆杏树苗来?”她冷不丁转移了话题。

宴九笑,“不知。你可以埋下试试,等明年开春的时候过来看,便能知道答案了。”

少女坐了起来,不说话,眼睛眨巴眨巴望着宴九。

“燕一,拿把花铲来。”

躲在屋里的燕一闻言,嘴角抽搐。

人家随口一说,爷您还真要拿着铲子帮人挖坑种果核?

脑子有——那啥了么??

片刻后,燕一面无表情蹲在院角,握着花铲刨土,重新明白一个道理。

爷永远是爷。

脑子有病的是他燕一。

他为什么要出来?

装睡不行?

扮失踪不行?

再不济,把手腕拧了不行?

他为什么要随叫随到,做这种脑残又狗腿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