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锦听出他话里的笑意来，脱到一半的外套继续也不是、留着也不是，身上的阴沉气息也随之一凝：

“……什么意思？”

程亦铭却没有回答。

他自顾自笑了很久，才在明锦越来越焦灼羞愤的目光里慢慢收敛了笑意，抬手掩唇咳了一声，哑着嗓子道：“过来坐吧。”

明锦皱着眉，这次没说话，慢吞吞地走过去坐下了。

程亦铭将吹风机塞到他手里，坐上床背过身去，把一头半湿的短发对准他，懒洋洋地仰了仰头：“呐。”

“吹一下。”

明锦看看他戏谑的眼神，再看看手里的吹风机：“……”

他耳根爆红，却还是死撑着面子轻声道：“凭什么我要给你吹头发。”

程亦铭抬手，就着这个姿势勾住他的衣领。

明锦其实可以避开他的动作，但对上那双深色的眸子时，却鬼使神差地顿住了。

然后他就被迫低下头去，视线从对方琥珀色的眼睛，转移到了那双洗完澡后、薄而殷红的唇上。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

其实他刚刚没说。

气质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笑起来是真的明媚又真实。

他的耳朵又红了，却不是因为恼怒。

程亦铭动了动眸子，漫不经心笑着回道：“就凭，我现在是你的金主。”

他随意一扯，又随意地松开了手，随即恢复了正常的坐姿，支着下巴闭上眼，等待明锦给他吹头发。

沉默良久，身后动静微响。

一只手落在他的头发上，随之响起的还有吹风机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