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俯听闻惊风 语笑阑珊 2441 字 9个月前

“怎么弄的?”他皱眉问。

“不说。”司危用沾满血的手指捏捏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又开始笑。凤怀月被他笑得深深无语,他坐在这堆华丽沾血的锦被中,看着眼前确实不太正常的旧情人,也很绝望,麻绳专挑细处断,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偏找另一个脑子有病的人。

你疯我失忆,这日子属实是不能再艰难了。

他找人取来药箱,替司危将手臂上的伤勉强包扎好,又换了新的床具。这么一折腾,天色也快明了,凤怀月困意连天地打了个呵欠,趴在床上道:“睡吧。”

司危把他强行拉到自己怀里抱紧,也不顾胳膊是不是又要飙血,凤怀月懒得管他,眼睛一闭就去会了周公。再睡醒时,已经过了午时,身侧并没有人,院子里倒是有些细碎的动静,便推窗去看。

是红鸢夫人。

对方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笑道:“清江仙主说公子这两天胃口不好,让我做些酸辣菜色过来,还有鲜花饼,也是现烤出来的,来尝尝?”

“多谢……”凤怀月还不知要如何称呼她,红鸢夫人道:“随公子喜欢,春花姨也好,或者像先前那样,叫我红姨。”

“好。”凤怀月也笑着应了一声,他洗漱过后出门,红鸢夫人恰好摆完满桌子的饭菜,还有一小壶花酒,不辣,很甜。

她问:“公子在这里住得还适应吗?”

“……不好说。”凤怀月夹了一筷子青菜,“我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总觉得别扭。”

“一件都想不起来?”

“一件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无妨,大不了就将过去的事再一一做上一遍,也是有意思的。”红鸢夫人替他夹菜。

“那红姨当年的事呢,为何会易容躲在三千市中?”凤怀月试探,“我能问吗?”

“能,这有什么不能的,不过有些丢人罢了。”红鸢夫人道,“我与姐姐原是红鼎山一对掌灯侍女,后来同时喜欢上一个姓白的男人,便在同一天嫁给了他。”

白府在修真界的名声并不好,据传这家子弟多修旁门左道。不过凤怀月是从来不管什么名声的,红鸢夫人道:“有一日,我与姐妹们在家中放纸鸢玩,公子那时恰好乘坐飞鹤亭路过,看得喜欢,便也问我们讨了一只,结果半天没能放起来。”

凤怀月:“……很难吗?”

“难,但是公子学得也快。”红鸢夫人道,“第二回再来时,已经能将纸鸢放得比云还要高,我的相公不信邪,非要与公子比试,结果一连被风绞断了七八根线。”

丢人是丢人,但白府的主人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着邀请凤怀月常来做客,双方就这么熟了起来。红鸢夫人道:“也因为公子那阵频频往我家中跑,连带着白府名声也好了许多,客人一多,我与姐姐便在后山日夜设宴,公子最喜欢我家的酒,有时甚至喝得连月川谷也不愿回,但每一回都是刚刚歇下,就又被瞻明仙主连人带床地一并带走。”

凤怀月纳闷:“他搬床做什么?”

司危站在门口答:“因为你回回都哭着喊着要我搬。”

不答应还要撒泼打滚,伤心哽咽半天,远不如搬床省心。

凤怀月被糕饼一噎,早知如此,我就不问了。

红鸢夫人起身行礼:“瞻明仙主。”

“下去吧。”司危道,“先将你侄儿的事说清楚。”

第33章

红鸢夫人跟随彭府弟子去了前厅。凤怀月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自己喝醉后会有往回搬床的爱好,他问:“难道你当年就没有试着阻止一下我吗?”

司危答:“试过。”

结果凤怀月拉住床柱,当场哭了个悲痛欲绝,直到司危妥协将床搬回去了, 他依旧伤心得很, 时不时就要摇醒枕边人,悲切哽咽一番。第二天酒醒之后, 看着自己肿成桃子的双眼, 又很迷惑, 于是最后挨骂的还是瞻明仙主。

凤怀月:“……算了,床不重要, 你方才说的侄儿,又是怎么回事?”

司危道:“她姐妹二人嫁进白府之后,多年未能有子嗣,便商议着要将一个远方堂兄的儿子接到家中来住。”

这侄儿名叫商成海, 生得容貌俊美, 又懂人情世故,一张嘴不仅将两位姑母哄得心花怒放, 就连白府的主人也对他很是喜欢, 甚至有一阵子,还将家中部分事务交予他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