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悦这山寨货当然没什么异议。
梳妆完毕,董晓悦脑袋上横七竖八插了数不清的金钗玉簪,活像个珠光宝气的糖葫芦挑子,一站起来差点头重脚轻栽倒在地。
“太重了。”董晓悦一边说一边往下捋。
那梳头的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铁青:“殿下恕罪。”
“”这位长公主脾气大概不太好,董晓悦怕漏泄,沉着脸说道,“下不为例,起来罢。”
被一群侍女簇拥着走出房门,下了台阶,出了院子,已经有步辇在外面等候。
董晓悦坐在步辇上打量她的地盘,光是他们沿途经过的亭台馆榭就已经让人咋舌了,整个长公主府还不知道有多大。
到了听泉馆一看,案上已经摆了林林总总二三十道凉菜,侍女伺候她入了坐,热菜、汤羹和糕点陆陆续续上来,廊下竟然还有十来个乐工调弦弄筝。
董晓悦当惯了穷逼,这顿自带bg的早饭吃得坐立不安。吃完早饭,食案还没来得及撤下去,有个侍女来禀告:“殿下,西平乡公主递了帖子来求见。”
每个梦的开头通常都会有npc来提示线索,董晓悦当然不会错过:“赶紧请她进来。”
那位什么乡公主显然是熟人,坐着辇车径直到了听泉馆阶下,下了车便提着裙子噔噔噔地跑上来,她年约二十出头,生了一张可亲的圆脸,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见董晓悦便扑上来,扯着她的袖子兴奋地道:“阿姊,竹里馆新来了个绝色小倌,咱们快去看看!”
第48章 小倌
城中春光正好, 桃秾李艳, 莺歌燕语,正适合寻欢作乐。
董晓悦和西平乡公主两人换了男装,领着扮作小厮的贴身侍女, 轻车快马, 向着康安里飞驰而去。
大街上车水马龙,车轮把零落的花瓣碾入泥土中,马蹄踏出香尘滚滚。
宽敞富丽的马车内,董晓悦的贴身侍女碧琉璃跪坐在一旁, 托着点心盘,欲言又止:“殿下,恕奴婢多言, 三日后就是您与驸马大婚之日,这时候去那种地方若是叫林家人知道了,恐怕惹出是非来”
董晓悦正用象牙筷从盘子里夹糕点吃,冷不丁听到这话, 手一抖, 到了嘴边的糕点啪地掉下来,小倌的事还没弄清楚, 怎么又给她塞了个便宜老公?
她不好表现出错愕,只得道:“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碧琉璃仍旧是忧心忡忡,本朝公主在男女事上大多放浪形骸,但是长乐长公主是个例外,不畜面首, 也极少踏足这些烟花之地,没想到快成婚了晚节不保,突然要去看什么小倌。碧琉璃暗暗恨上了那破落户乡公主,平白带坏她家清清白白的长公主。
董晓悦对侍女肚子里的想法一无所知,她有自己的事要操心,那便宜驸马会是燕王殿下吗?这绝色小倌又是何方神圣?
她一路冥思苦想着,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行至康安里,车夫一拽缰绳,放慢车速。
康安里是京都最著名的销金窟,秦楼楚馆不计其数,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董晓悦好奇地撩起车衣,透过缝隙往外看,只见路上香车宝马来来往往,路旁一排排楼阁宅院鳞次栉比,只是这些屋子看着与一般宅院没什么不同,门口没有大红灯笼高高挂,也没有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从楼上窗户里探出来挥手帕,和影视剧中的场面很不一样,很不符合董小姐对青楼的认知。
竹里馆在康安里的深处,门庭掩映在深深的花木中——康安里最上档次的南风馆,不愁贵客光顾,不用像那些不上档次的小家小户争什么市口。
车夫熟门熟路地在窄窄的黑漆木门外停下,下车扣了扣门环,立即有人打开门,车夫回到车上,赶马驱车径直入了大门,停在二门处。主仆几人下了车,已经有步辇在车下等候,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妖妖娆娆地行了个礼:“奴家见过二位官人。”
这人生得很有几分姿色,厚厚的脂粉从脸涂到脖子,行动弱柳扶风,要不是开口说话董晓悦还真辨不出他的雌雄。
男人行完礼,撩了乡公主一眼,娇嗔道:“姊姊有日子不来,莫不是叫旁人勾了魂去?奴家把一双眼都望穿了。”
董晓悦不禁打了个哆嗦。
乡公主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嬉笑着拿扇子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晃了晃腰间的锦囊:“说得那么好听,你是想我的钱袋子了罢?”说着从里面掏出一条小金鱼,故意促狭地往他脑后一扔。
“奴家谢过姊姊赏赐,”男人转过身,弯下腰,捡起金子袖在袖中,目光颤悠悠地移到董晓悦脸上,暧昧地逡巡地一会儿:“这位姊姊看着眼生,是第一遭么?”
乡公主伸手把董晓悦一拦,上前一步隔在两人中间:“你别吓着了她。”